叶归尘踢了踢脚边一个吓得瘫软的黑衣人,看向刚刚重逢的逍遥三老。
这几人正是先前被他擒下的天魔宗余孽。
无崖子看着自己新生的双手,又感受着体内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天人之力,一时间心潮澎湃。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就被叶归尘的话拉回了现实。
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这些天魔宗的杂碎,留着也是祸害。”
天山童姥更是直接。
“吸干他们!一个不留!”
三人刚刚踏入天人之境,正是信心最足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声高亢的鹰唳划破长空。
一只神骏的海东青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翅膀卷起一阵劲风,稳稳地落在叶归尘伸出的手臂上。
“是乔大哥的鹰。”
叶归尘眉头一挑,从海东青腿上的信筒里取出一卷薄薄的信纸。
展开信纸,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而扭曲,仿佛书写者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
叶归尘的脸色,随着目光的移动,一点点沉了下去。
擂鼓山刚刚还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气氛,瞬间变得死寂。
“怎么了?”
李清露走上前,轻声问道。
叶归尘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沾着血迹的信纸递给了身旁的无崖子。
无崖子接过,只看了一眼,那张重返中年的俊朗面容便布满了寒霜。
“天魔宗…血祭北国…灭世之劫…”
他将信递给李秋水和天山童姥。
两位刚刚还在为重逢而感伤的女子,看完信后,脸上只剩下骇然与暴怒。
“他们果然动手了!”
天山童姥厉声喝道,“好大的手笔!竟想血祭整个北国,真当我们这方世界无人了吗?!”
“乔大哥在长白山,恐怕已经和他们交上手了。”
叶归尘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寒。
他目光扫过众人凝重的脸,缓缓开口。
“这封信,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天魔宗已经开始大规模入侵,而视我们为圈养牲畜的天机阁,其主力正被这些域外天魔牵制。这既是灭顶的危局,也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一番话,将所有的线索清晰地串联了起来。
从扫地僧的警告,到这些俘虏的来历,再到乔峰的血书。
一幅令人绝望的画卷,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天龙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棋盘。
头顶,是随时准备收割的“牧场主”天机阁。
外界,是准备将整个世界血祭吞噬的“过江龙”天魔宗。
暗处,还有一个态度不明,想坐收渔利的万法宗。
甚至,那个被放逐的逍遥子,也可能随时回来,摘走他们奋斗的一切果实。
而他们,就是这棋盘上,最卑微的棋子。
“一边是磨刀霍霍的天魔宗,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天机阁……”
无崖子颓然坐倒在地,脸上满是自嘲。
他一生骄傲,自诩风流天下,算计人心,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和整个世界都活在别人更大的算计里。
刚刚踏入天人境的喜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也沉默了。
即便是她们拥有了此界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这些动辄跨越世界的大势力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这根本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棋子?”
叶归尘忽然笑了一声。
“棋子被逼急了,也会掀了棋盘,咬死棋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疯狂的战意。
众人齐齐看向他。
只见他眼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燃烧着熊熊火焰。
“敌人多,才好!”
“他们各怀鬼胎,彼此掣肘,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天机阁想维持牧场稳定,就不会让天魔宗轻易得手。”
“万法宗想看天机阁倒霉,就会乐于见到我们给天机阁添堵。”
“他们相互算计,相互提防,这中间的缝隙,就是我们活命的门路!”
一番话,让陷入绝望的众人,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说得好!”
无崖子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
“我无崖子在山洞里窝囊了几十年,不想再窝囊下去了!与其坐着等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没错!我倒要看看,那天机阁的刀,利不利!”
天山童姥也恢复了她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你想怎么做?”
李清露看着叶归尘,她的心神早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