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扶着软倒在地的李秋水,泣不成声:“娘!娘!您醒醒啊!”
叶归尘行至近前,伸手在李秋水背后疾点数下,渡入一道精纯真气。
李秋水悠悠转醒,眼神空寂,一片茫然,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望向不远处的李清露,最终目光定格在叶归尘身上。
她的嘴唇翕动,却终是未发一言。
“哭什么哭!死不了!”
天山童姥一声尖利的嘶啸,划破了这死寂的压抑。
她矮小的身躯里,仿佛藏匿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双眼眸赤红如血。
“那个老畜生!老娘定要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她死死盯着叶归尘,声音嘶哑地喝问:
“小子!你说!我们眼下该当如何!老娘一生不求于人,今日便破例问你!”
无崖子瘫坐在地,双手抱头,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主心骨。
他口中反复呢喃着:“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呵……何其荒唐……”
一生的骄傲,一世的争斗,到头来,竟只是他人眼中一场聊以取乐的猴戏。
叶归尘环视众人。
崩溃、疯狂、绝望,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竟盖过了山谷中的风声。
“都闭嘴。”
天山童姥的怒骂戛然而止。
李青萝的哭声亦是生生噎住。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叶归尘一身。
“哭有用么?骂有用么?绝望,就能让那个老东西放过你们?”
叶归尘走到无崖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无崖子前辈,你自负风流倜傥,才情惊艳,结果呢?被人当猴耍了一辈子,如今就打算躺在这里等死不成?”
他又转向天山童姥。
“童姥,你性情乖张,杀人如麻,逍遥派上下谁不惧你?如今发现自己拜了个畜生为师,除了无能狂怒,你还会做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秋水脸上。
“李秋水前辈,你工于心计,连西夏皇室都能玩弄于股掌之间。怎么?这点打击便让你站不起来了?”
他言辞如刀,一字一句,深深扎进三人心底。
三人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几欲喷火。
“竖子!你……”
天山-童姥刚要发作,叶归尘却径直打断了她。
“我?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叶归尘冷笑一声。
“你们三人,争斗一生,怨恨一世,如今仇家正在暗处看你们的笑话,尔等却在此处寻死觅活。”
“当真可悲可叹!”
“你!”
李秋水撑着地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险些栽倒。
叶归尘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李清露。
“清露,你来说,我们现在是坐以待毙,还是另寻生路?”
李清露抬起头,她眼角的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恢复了三分清明。
她望着叶归尘,这个男人方才揭露了最残酷的真相,此刻却又用更残酷的言语来刺醒众人。
她沉默片刻,决然开口:“我想活。”
“好!”
叶归尘声调一提。
“想活,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逍遥子固然厉害,其算计也确实深远。可他至今不敢现身,便说明他尚有顾忌!他还没到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步!”
无崖子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喃喃自语:“他……在顾忌什么?”
“顾忌我们!”
叶归尘一字一顿。
“我们,才是他整个计划最核心的一环!五行王鼎在他手中,不过是死物。可如今,五尊王鼎尽在我手!”
“《逍遥御风》是他计划的引子,可修炼这门功法的人,是我,是语嫣,是你李清露!”
“他想点燃我们,抽干这方世界。可我们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主动权,就在我们自己手上!”
这番话,如洪钟大吕,让无崖子三人心神为之一振。
是啊。
祭品尚未登上供桌,主祭又如何开坛?
“你的意思是……”
李秋水的声音不再颤抖,多了几分深思。
“我们的生机,就在他动手之前?”
“不。”
叶归尘摇头。
“我们的生机,便在于亲手砸碎他所有的算计!”
他收起王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欲以我等为祭品,我等便先将那祭坛彻底掀翻!他想借我们破碎虚空,我们就抢在他前面,杀出一条自己的通天大道!”
“狂妄!”天山童姥下意识地呵斥,但语气里却没了先前的盛怒,反而多了一丝连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