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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环节结束,轮到苏明远上台宣布基金正式成立。他走到话筒前,看着台下那些期待的面孔——年迈的非遗传承人,朝气蓬勃的年轻创新者,支持文化事业的企业家,还有陈浩然那样的“转变者”。
“在我来的时代,”苏明远开口,声音沉稳,“文化传承靠的是师徒相授,口传心授。一旦战乱或变故,很多珍贵的东西就永远消失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我很庆幸能来到这个时代,看到科技为文化传承提供的全新可能。但我也担心,技术有时会让人忘记文化的本质——那不是冷冰冰的器物或技巧,而是其中蕴含的人类情感与智慧。”
工作人员拿来基金章程的巨大卷轴,请苏明远题写首行宗旨。毛笔被递到他手中,这是基金会特意准备的——一支真正的毛笔,不是现代的数字替代品。
苏明远蘸墨,悬腕,思索片刻,然后落笔:
“传承不是复刻古人,而是让古人的智慧,成为今人的翅膀。”
笔锋刚劲而不失飘逸,是标准的庆朝状元体。最后一笔落下,掌声再次响起。
仪式结束后,苏明远被一群年轻人围住请教传统书法的精要。他耐心解答,示范,仿佛回到了庆朝时在翰林院指导后进的时光。
人群渐散时,李思源——那个复原庆朝青瓷的年轻人——怯生生地走过来:“苏老师,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
“请讲。”
“您来自庆朝,亲眼见过那个时代的瓷器。”李思源从包里小心地取出他复烧的那只碗,“您觉得...它真的合格吗?还是只是现代人的拙劣模仿?”
苏明远双手接过瓷碗,仔细端详。日光灯下,天青釉色温润如玉,与记忆中庆朝官窑的精品别无二致。
“在庆朝,官窑烧制百件方能成一二精品,余者皆要砸碎掩埋,以防流入民间。”苏明远轻声说,“你这只碗,放在当时也属上品。”
李思源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但苏明远的话还没说完。
“但它不仅仅是复制品,”苏明远继续说,“你用了现代科技理解并重现了传统技艺,这本身就是一种创新。文化的生命力不在于完全复刻过去,而在于让过去的精华在今天继续生长。”
他看着年轻人似懂非懂的表情,笑了笑:“告诉我,你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什么?”
李思源立刻兴奋起来:“我学会了3d扫描和成分分析技术,还研究了材料科学和高温化学!传统窑工靠经验,我们现在可以用科学理解为什么某种配方和温度能产生特定釉色...”
苏明远点头:“这就是了。你不是简单地复制了一个古人的碗,而是在古人的智慧基础上,增加了你自己的、属于这个时代的智慧。这就是传承的真谛。”
李思源离开后,林婉儿走到苏明远身边:“说得很好。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这个时代了。”
苏明远望着大厅里三三两两交谈的人群:“我只是明白了,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使命。庆朝有庆朝的辉煌,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责任。”
他转向林婉儿:“我想去看看那些真正面临失传的技艺。不只是站在这里接受赞美,而是真正去做些什么。”
一个月后,苏明远和林婉儿来到了陕南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有一位老人,是最后几位掌握着某种独特皮影雕刻技艺的手艺人之一。
老人的家简陋却整洁,墙上挂满了各式皮影作品。看到苏明远一行人,他并不惊讶——常有文化工作者前来记录他的技艺,但真正留下来学习的,一个都没有。
“我儿子去城里打工了,孙子对这些不感兴趣。”老人一边雕刻新的皮影,一边说,“等我死了,这门手艺也就没了。”
苏明远拿起一个尚未上色的皮影,那雕刻精细程度令人惊叹,连铠甲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辨。
“您愿意教我吗?”苏明远突然问。
老人抬头看他一眼,笑了:“你们城里人就是一时新鲜,学不了几天的。”
“我是认真的。”苏明远说,“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重视这些技艺。我想学,并且我会想办法让更多人学。”
老人摇摇头,但还是递给他一把刻刀:“试试吧。”
苏明远接过刻刀,手感陌生又熟悉。在庆朝,他用过毛笔、用过宝剑,却从未用过皮影艺人的刻刀。但他有着状元的学习能力和专注力,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技巧。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明远白天跟老人学习皮影雕刻,晚上则用基金会的设备记录每一个步骤。他不仅学习技艺本身,还请教每一个图案的含义,每一个故事的来历。
林婉儿则走访周边村庄,寻找对传统技艺感兴趣的年轻人。她承诺基金会将提供补助,让学徒们能够安心学习而不必为生计发愁。
离开前夕,老人终于对苏明远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