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话,却像被掐住了声带:这副本没有给她“额外”的权限,她不过是系统在苏离“可能性空间”里投出的一个影子。
“对象B退出。”苏离收回视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车站的长椅空了,影子从石面上淡去,像一块被抬走的幕布。
【同源人格减少:1】
【指称歧义降低:17%→9%】
露台男笑了笑,终于开口:“本体这个回合,漂亮。”
他的语气轻快得很,像在替裁判吹口哨。
苏离看向他:“对象C。”
“在。”
“对象C,刚刚坐姿一共换了三次,右鞋底第七排纹路沾有碎玻璃。”苏离低声,“露台没有玻璃,咖啡店也没有。对象C从哪来?”
露台男微微一愣,笑意却更深:“看来我那句‘下一个出现的我不是我’,你是记住了。”
“我记住的是节奏,不是句子。”苏离盯着他,“对象C回答问题。”
“从‘外’来。”他说,“但不是现实,是你开的中继点。”
“C-5?”
“更深一点。”
他把指尖按在桌面,像要传一段看不见的脉冲。
桌下的中继面板立刻亮起红字:
【未知通道触碰|来源无标签|阻断】
露台男耸肩:“别紧张,试试看你这张桌子的边界,能不能挡住我。”
“对象C,”苏离不看面板,只盯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字,“离桌两厘米——你的话,就作废。”
露台男笑着将手指向外挪了一点。
红字瞬间熄灭。
他眨眨眼:“这套‘零代词—场所指认—对象编号’的协议,你不早用,我都替你着急。”
“对象C从哪学的?”苏离冷冷问。
“从你没说出口的地方。”他答,“我只是把你没有写下的规则——写了出来。”
这句“写了出来”,让苏离后背一寒。
来自“外”的他,不是复读者,是把未言的东西明文化的那只手。
而这只手,一旦参与规则的书写,桌子的边界还挡得住吗?
她把恐惧压下去:“对象C,证明‘对象C是对象C’。”
露台男把伞柄竖起,伞顶轻轻点在桌面阴影里,黑影像水纹一样铺开——
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用来与她交换密码的动作:在光里造一块能藏身的暗。
“够吗?”他问。
“这不算。”苏离懂他在押注情感,“这是‘我们’的共同记忆,不是‘对象C’的自证。”
露台男认真地笑了一下,像是心满意足地完成了某项试验:“那就换一个。”
他说:“对象C曾经从你那里学到一句话——‘别让他们替你说完你的台词。’
对象C不是来替你说的,是来给你制造可说的空地。”
苏离望着他,沉默数秒。
灰风衣女孩像在吃瓜,眼神却不轻浮;远处的电车轨还在余震,铁管里吹出的风,带着石灰味,像一段假装无辜的系统呼吸。
“对象C,”苏离忽然问,“你愿意被桌子约束吗?”
露台男没有立刻回答,他像在衡量“自由”与“合作”的价格。
半秒后,他将伞柄完全收进桌面阴影里:“愿意。”
【未知通道降权|临时纳入会话协议】
昭渊的声音这才回到她耳边:“小心,他‘愿意’,不等于他‘属于’。”
“我知道。”苏离说,“所以要把‘愿意’写成字。”
她在面板里补上一行:
【对象C声??:接受桌面协议,越界=静音;效期=本回合】
露台男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现在,轮到本体——说。”
苏离点点头,视线从对象A扫到对象C,再扫回这座被命名的桌。
她知道,这一刻不是赢,而是把‘说话权’抢回手的那一下。
“声明一,”她说,“本体对任意角色的称呼与归类,不再使用代词。
凡使用‘你’的内容,一律归为‘污染语料’,不予采信。”
“声明二,场所参与即承认其边界;任何信息必须附带‘地面’。
没有地面,就没有话。”
灰风衣女孩点头,像在课堂上认真记笔记。
露台男笑而不语,伞影在桌沿之内规矩地收着。
“声明三,”苏离压低嗓子,“任何‘来自外部的信息’若要被本体接收,需满足二次自证:
一次由对象自证,一次由本体选定的第三对象证言。
两者不一致——视为无。”
她说出“无”的那个瞬间,街的深处像被拔掉了一根旧钉。
虚空里浮起一行极细小的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