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如同平地惊雷,轰然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蕴含其中的威严与怒意,瞬间让全场鸦雀无声,那些激愤的南家子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个个脸色涨红,却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南震海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噤若寒蝉的族人,声音带着沉痛与严厉:
“怎么?我堂堂南家,输不起吗?当初一位区区四印源师提出武战,你们也好意思仗着人多势众、修为高深去应战!
如今他堂堂正正赢了,你们还要当着全城人的面,置祖宗定下的规矩于不顾,做那言而无信、令人不齿的小人行径?!”
一番掷地有声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每一个南家子弟脸上。
许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面对长老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沉痛的斥责。
南震海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颓然与疲惫。他再次看向柳如山,语气缓和了些许:
“让二位见笑了。柳小友,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他必须维护家族最后的颜面与信诺。
柳如山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声音清晰传遍全场:
“第一,南家需在七日内,于飞羽城四门及中心广场,张贴公告,昭告全城!说明我柳如山是清白的,从未窃取南家一针一线!还我清白之名!”
“第二!”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扫过人群,“南家必须彻查当初是何人造谣污蔑于我!找出此人,并让他当众向我赔礼道歉!”
当听到“彻查造谣之人”时,刚刚被救起、站在南震海侧后方的南飞嶂,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他强作镇定,假装自然地、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身前的二长老一眼。
谁知!南震海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就在他目光瞥来的瞬间,一道审视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锐利目光也恰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刺得南飞嶂心头狂跳,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自己内心那点龌龊心思已被彻底看穿!他慌忙垂下眼帘,不敢与之对视。
南震海眼神微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全场,最终颔首,声音沉稳有力:
“好!老夫以个人及南家二长老的身份答应你!十日之内,公告必贴遍全城!至于造谣之人……”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老夫也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二哥,且慢!”
就在南震海话音落下,柳如山与路遥心中稍定之际,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突兀响起。
只见三长老南震瑾面带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身形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地飞上了武战台,落在南震海身侧。
南震海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低声呵斥,带着明显的不悦:“老三!你还嫌今日之事闹得不够大,不够丢人吗?又上来添什么乱?”
南震瑾笑容依旧和煦,仿佛没听出二哥话中的责备,对着路遥和柳如山拱了拱手,语气显得格外温和商量:
“二哥息怒。你方才应允的,自然就是我南家的意思,我岂会反对?
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柳如山身上,带着几分“欣赏”,“方才观战,见这位柳小友源术精妙绝伦,实乃少年英杰。
恰好我家中有一位不成器的晚辈,也是初入源师之道不久,心高气傲。今日见猎心喜,极想与柳小友讨教切磋一二,不知……柳小友能否赏脸?”
讨教切磋? 柳如山心中警铃大作!
此人之前在云归处对他咄咄相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此刻却摆出这副礼贤下士、关爱后辈的姿态?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必然藏着更深的算计!
一念至此,柳如山体内源力虽虚,但傲骨铮铮,当即就要冷声拒绝:“我……”
“咳!”
一个轻微的咳嗽声自身前响起。柳如山抬眼,正看到路遥微微侧过头,对他使了一个极其隐晦、却意味深长的眼色。那眼神似乎在说:稍安勿躁,看我应对。
只见路遥浓眉一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与体谅,拱手道:
“南三长老说笑了。柳如山小兄弟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恶战,源力枯竭,身心俱疲,虚弱不堪,此刻连站立都需人搀扶,哪里还有余力再战?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武战自有古训,一方向另一方家族发起挑战,最多不过三场之数!此乃铁律!方才二长老也已亲口确认武战结束。此时再提比试,于情于理,皆不合规矩吧?”
路遥这番话,既点明了柳如山的虚弱状态是事实,更抬出了武战自古以来的规矩,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
南震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舒展开来,仿佛早有预料:
“路护法误会了。老夫岂是那等不通情理、强人所难之人?武战自然已经结束,胜负分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