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洞窟边缘的两个人身上:一位体态丰腴、风情万种的妇人,以及一位怀抱长剑、气质清冷的女子,正是阿柔和小温。
“哟——”一声带着几分慵懒和惊讶的娇呼响起,打破了此处的肃穆氛围。阿柔扭着堪称标志性的水蛇腰肢,莲步轻移,款款向柳如山走来,丝质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荡开诱人的波纹,
“这不是去武战南家的柳公子吗?这才几日功夫?怎地像被火燎了屁股似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带着几分揶揄。
怀抱长剑的小温闻声也转过头来,清冷的目光落在柳如山身上,如同深潭古井,波澜不惊,只微微颔首示意。
未等柳如山开口,一阵爽朗的大笑自身后传来。路遥大步流星地越过柳如山,迎向阿柔,蒲扇般的大手在空中虚点了一下:
“阿柔妹子,你这消息网可有点漏风啊!柳如山今日在南家武战台上,一剑惊鸿,干净利落地放倒了南家的源师,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可是给我们长脸了!”
美妇人阿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瞪得溜圆,朱红饱满的双唇因惊讶而微微张开,形成一个极其诱人的弧度。“什……”她难以置信地发出一个音节。
“什么?你只用了一招就赢了?”一个清脆如银铃,却又带着明显稚气的声音突然从众人头顶上方响起。紧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灵巧的燕子般轻盈落地——正是穿着标志性红色短裙的三金。
她圆润的小脸上写满了惊奇与毫不掩饰的兴奋,脚尖一点地,便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柳如山面前,仰着脑袋,大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快!快跟我说说,怎么赢的?南家的人是不是很厉害?你那一招是什么样子的?”
柳如山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面对三金灼灼的目光,他只得言简意赅地将武战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虽然过程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不过瞬息,但他还是着重描述了那一剑的精髓——如何抓住南飞雁源力流转的微妙间隙,如何以最刁钻的角度递出,又如何精准地在其喉间留下那一道象征胜利与死亡的浅浅血痕。
三金听得如痴如醉,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听到柳如山一剑划破南飞雁喉咙的刹那,她先是“哇”地一声惊叹,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随即又小脸一垮,带着浓浓的遗憾跺了跺脚:
“太厉害了!这一剑!哎呀呀,太可惜了!我怎么就没在现场亲眼看到呢!”她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路遥,双手合十,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恳求:
“老路!老路!下次!下次再有这种热闹……咳,是这种重要的武战,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求你了!”
路遥无奈地耸了耸肩宽厚的肩膀,摊手道:“小祖宗,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宗主大人早有严令,你须得成为五印源师,有了勉强自保的能力,方才能获准外出历练。我这把老骨头,说了可不算数。”
“哼!”三金一听,立刻撅起了嘴,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的糖果,
“霓裳姐姐总是这么说!五印源师……那我要是一辈子都突破不到五印,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大山洞里,永远都见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她气鼓鼓地抱怨着,小脚丫泄愤似的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路遥和阿柔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宠溺笑容,显然对三金的这番抱怨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笑而不语。
然而,路遥那句“五印源师方有自保之力”和“宗主严令”,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柳如山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地抬眼,目光再次扫过洞窟深处那些盘坐的、挥汗如雨的、脸上刻满坚毅与渴望的身影。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这些人……这些数以千计的源师,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此苦修,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与磨砺,最终的目标,也仅仅是为了达到那“五印”的门槛,从而获得离开这洞窟、踏入外界的基本资格吗?
云宗主的要求……是否太过苛刻了?这如同天堑般的五印门槛,是否也太过高不可攀?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柳如山自己都悚然一惊。他猛地一甩头,仿佛要将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从脑中驱逐出去,鬓角的发丝都被甩得飞扬起来。
住嘴!怎能如此腹诽一位源尊强者?
他在心中严厉地呵斥自己。可这念头来得如此突兀,如此清晰,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自从修习了路遥传授的那门奇特而霸道的吸收魂丹之术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脑海中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些与自身性格、过往认知截然不同的想法,尖锐、质疑,甚至带着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