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体深处,悄然潜伏了另一个灵魂,一个陌生的、爱冷嘲热讽的“怪人”,总在他意识松懈时,发出格格不入的声音。
路遥眉头微蹙,锐利的目光在柳如山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气息中的一丝紊乱,那份强自镇定的神态下似乎藏着隐痛。
路遥上前一步,宽厚的手掌按在柳如山肩头,沉声问道:“如山?你脸色不对,气息也虚浮。是不是……在南飞雁那小子手上吃了暗亏?
我看他那最后一击,势大力沉,绝非等闲。”他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和关切,显然对南飞雁的实力有了新的评估。
柳如山感受到肩上传来的暖意和力量,心中一暖,轻轻摇头,将那点不适感压下。
他抬眼望向远处虚空,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声音低沉:“路前辈,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只是……只是想到三日后的生死台对决,心头总像压了块石头,没来由地阵阵发紧,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并未明说这不安具体指向何处,但那忧虑是实实在在的。
“无妨!”路遥声如洪钟,驱散了几分凝重的气氛。他一把将柳如山拉到旁边那位身姿摇曳、巧笑倩兮的美妇人阿柔身边,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与信任。
“这几日你哪也别去,就跟着你阿柔姐姐!她那身法,是保命的本事,最擅长在方寸之间腾挪闪避,让人摸不着衣角。
有她教你几手,保管你能在南家小辈手下全身而退!”路遥的语气充满笃定,似乎对阿柔的能耐推崇备至。
阿柔闻言,掩口“咯咯”娇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嗔怪地白了路遥一眼:“
哎哟,路哥哥,你这可真是折煞小妹了!我这点微末道行,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逃命功夫罢了,哪敢在你这位御气宗‘不动磐石’面前班门弄斧?
要说硬碰硬的防御本事,整个宗门上下,谁不知道你路遥的‘玄黄厚土诀’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她嘴上自谦,眼神却带着一丝狡黠的得意。
路遥和阿柔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意味。他们虚着眼对视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柳如山,感受着左右两边截然不同的气息——一边是路遥如大地般沉稳厚重的压迫感,一边是阿柔如春风拂柳般轻盈灵动的气息——顿觉手足无措,只能尴尬地微微侧身,试图减少些无形的压力。
一旁一直好奇观望、眼睛骨碌碌转的三金,此刻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对呀对呀!老路,你不是最擅长那什么‘土疙瘩’源术吗?就是那硬邦邦的石头壳子!你昨晚才教了柳如山一夜吧?他肯定还没学会呢,对吧?”
少女心直口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路遥听到这话,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抽,心中暗道:*还没学会?这小子简直是个怪物!一夜之间,把我压箱底的土之真意学了个七七八八,领悟真意的速度比我当年还快几分!
再学下去,怕不是要把我这点老底都掏空了!还学个屁的新源术!*但他面上功夫极深,立刻收敛了那点异样,换上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故意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嗯……三金说得对。
土系源术博大精深,非一日之功。况且,眼下对如山来说,提升防御并非当务之急。不如先跟阿柔学学如何闪转腾挪,这身法保命的本事,更紧要些。”他巧妙地避开了柳如山那惊人的学习进度。
阿柔对路遥的了解深入骨髓,见他如此一反常态地推崇身法闪避之道,心中不由得疑窦丛生:
咦?这老石头今天吃错药了?平日里他可是最瞧不起‘躲猫猫’的战术,张口闭口就是‘站着生,绝不跪着躲’,信奉‘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铁则。
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那双妩媚的眸子在路遥脸上探究地转了几圈,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那就……有劳阿柔姐姐费心了。”柳如山心思通透,早已猜到了路遥那点“家底快被掏空”的窘迫和不愿点破他进度的维护之意。
他心中感激,自然不会拆台,从善如流地转向阿柔,恭敬地抱拳施礼。
“嘻嘻,小弟弟嘴真甜,姐姐喜欢。”
阿柔顿时笑靥如花,眼波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她伸出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朝柳如山勾了勾,声音带着一种引人遐想的黏腻:“来,跟姐姐走,到我房里去,姐姐好好教你几招……嗯,教你一些精妙的姿势……用来闪避。”那话语间的停顿和暧昧的用词,让人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带着点旖旎的歧义。
路遥在一旁听得哑然失笑,他太了解阿柔这喜欢捉弄人的性子了。
在阿柔话音未落、三金那双纯真的大眼睛开始因困惑而睁得更圆、小嘴微张似乎要发问的瞬间,路遥眼疾手快,蒲扇般的大手已经精准地捂住了三金的耳朵,动作熟稔无比,显然不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