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 崔乾佑从书架后取出个信鸽笼,里面的灰鸽正警惕地看着他们,“用我的鸽子,燕军不会盘查。” 他撕下衣角,用炭笔写下密信,卷成小卷绑在鸽腿上,“这只鸽子认识夜影卫的联络点。”
当信鸽扑棱棱飞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中时,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烛火渐渐微弱,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洛阳城的命运,就在这方寸之间被悄然改写。
崔乾佑重新给琉璃倒了杯酒,这次是清水:“你该走了,天亮后城门会加强守卫。” 他从箱底掏出件灰色的布衣,“换上这个,从后门走,那里的守卫是我的人。”
琉璃接过布衣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厚茧 —— 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却在虎口处有处独特的磨损,那是执毛笔的姿势造成的。她突然明白,这个看似粗犷的将军,内心藏着文人般的细腻和挣扎。
“将军多保重。” 琉璃换上布衣,将地图仔细折好藏在怀里,“明日拂晓,我们城外见。”
崔乾佑没有送行,只是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弄深处。当晨光爬上窗棂时,他拿起桌上的虎符碎片,与自己藏着的另一半拼在一起 —— 严丝合缝,就像他从未改变的初心。
琉璃走出布防司的后门,晨雾在巷弄里弥漫,带着露水的清新。她回头望了眼那座灯火渐熄的宅院,知道里面有个男人正为了数千人的性命,做着最后的准备。
远处的西大街传来隐约的厮杀声,那是秦锋的突击队还在浴血奋战。琉璃握紧怀里的地图,加快了脚步—— 她要赶在拂晓前将这个好消息送出去,让那些在街巷中牺牲的士兵知道,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晨雾中,她的绿裙渐渐与灰色的布衣融为一体,像株在绝境中悄然生长的藤蔓,缠绕着黑暗,向着黎明的方向攀爬。而南城的三座粮仓里,沉睡的火种即将被点燃,照亮这座饱经苦难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