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左侧箭楼有动静!” 王二柱的吼声将秦锋拽回现实,火枪队的枪声已经响成一片。
秦锋抬头,看见残存的西侧箭楼里闪过寒光,三支羽箭呼啸着飞来,最前面的突击队员应声倒地,箭头穿透了他的咽喉,鲜血像喷泉般涌出。王二柱的火枪立刻反击,铅弹击碎箭楼的木窗,里面传来短促的惨叫。
“一班跟我清箭楼!” 秦锋拔出短刀,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二班守住缺口两侧,搭人墙掩护后续部队!”
箭楼的楼梯已经被爆炸震松,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 “嘎吱” 声。二楼的燕军显然慌了神,倒油的陶罐砸在秦锋脚边,火折子还没扔下来就被王二柱的铅弹击中,惨叫着从窗口坠落。
“守住楼梯!” 秦锋的短刀刺穿最后一个燕军的胸膛,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抹了把脸,突然发现这燕军的铠甲里还穿着件补丁摞补丁的布衣 —— 多半是被强征的壮丁。
占领箭楼的瞬间,秦锋推开残破的窗棂,洛阳城的街巷在晨光中铺展开来。西大街像条被剖开的长蛇,青石板路在薄雾中泛着冷光,两侧的店铺门窗洞开,有的挂着 “大燕” 的旗帜,有的还残留着唐军火箭灼烧的焦痕。最远处的府衙钟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钟绳垂在半空,像根等待被拉动的绞索。
“将军!燕军从北大街反扑了!” 楼下传来呼喊,秦锋低头看见黑压压的燕军举着盾牌冲锋,最前面的旗手扛着 “安” 字大旗 —— 显然是安庆绪的亲卫营,这些人虽然面黄肌瘦,却比普通士兵悍勇得多。
王二柱的火枪队正用轮射压制,铅弹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难以穿透。秦锋抓起箭楼里的投石机石弹,对身边的士兵吼道:“掀瓦片!砸他们的阵型!”
瓦片像暴雨般从箭楼坠落,燕军的盾牌阵顿时出现缺口。王二柱抓住机会,命令火枪队抬高仰角,铅弹越过盾牌,击中后面的弓箭手,阵型瞬间混乱。秦锋趁机吹响号角,城墙下待命的唐军主力像潮水般涌过缺口,与燕军在西大街展开激烈的巷战。
……
冲进西大街的瞬间,秦锋才明白巷战的恐怖。
宽阔的街道突然被横七竖八的拒马桩截断,两侧店铺的门后突然泼出沸水,烫得最前面的士兵惨叫着翻滚。王二柱的火枪队刚想射击,阁楼里就扔下浸油的棉絮,火折子点燃的瞬间,整条街变成了火海。
“撤到两侧屋檐下!” 秦锋拽着小李翻滚到绸缎庄的门廊下,灼热的气浪燎焦了他的鬓发。燕军的弓箭手从对面酒坊的窗口探身,羽箭带着风声掠过头顶,钉在门柱上,箭羽还在嗡嗡颤动。
王二柱的火枪队在烟火中艰难瞄准,铅弹击碎酒坊的窗棂,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和燕军的咒骂。这个老兵突然扯掉浸透汗水的头巾,露出额头上狰狞的刀疤 —— 那是在潼关保卫战时留下的纪念:“火箭准备!烧了那破楼!”
裹着硫磺的火箭呼啸着飞过街道,精准地击中酒坊的阁楼。干燥的木梁瞬间燃起大火,浓烟中传来燕军的惨叫,有个弓箭手慌不择路地从窗口跳下,摔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三班清理拒马桩!” 秦锋指着横在街心的障碍,那些削尖的木桩上还挂着前几日冲锋士兵的残肢,“用炸药包!快!”
炸药包的轰鸣震落了两侧店铺的招牌,“绸缎庄” 的匾额砸在地上,溅起的木屑划伤了秦锋的脸颊。他趁机带领一班冲过街道,占领了对面的药铺,药柜里弥漫的草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形成种诡异的气息。
“将军!药柜后面有密道!” 搜索的士兵突然喊道,秦锋掀开沉重的梨木药柜,果然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隐约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王二柱的火枪立刻对准洞口:“出来!不然扔炸药了!”
片刻的死寂后,五个穿着燕军铠甲的士兵举着手爬出来,为首的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甲胄明显不合身,磨破的肩膀渗着血。“别杀我们……”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被抓来的民夫……”
秦锋的目光扫过他们磨破的手掌 —— 那是长期劳作的痕迹,不是握刀的手。“放下武器,到后面集合。” 他的声音缓和了些,“唐军不杀俘虏,更不杀百姓。”
少年们刚放下刀,街道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秦锋冲到药铺门口,看见数十名燕军骑兵举着弯刀冲来,最前面的将领戴着铁面具,坐骑的马鬃上系着红绸 —— 那是安庆绪亲卫营的标志。
……
“是安庆绪的铁面具营!” 王二柱的声音带着凝重,这个营队是燕军的精锐,个个以一当十,“将军,咱们被盯上了!”
秦锋迅速扫视四周,西大街在此处与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