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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大人。” 赵勇单膝跪地,“幸不辱命,活捉宋忠,歼灭死士三百。”
易林点点头,目光落在囚车里的宋忠身上。宋忠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恨意像要吃人:“易林!你不得好死!宋家不会放过你的!” 破布不知何时被他吐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易林没理他,只是对赵勇道:“账本和令牌呢?”
赵勇连忙呈上。易林翻看账本时,宋忠还在不停地咒骂,从易林的祖宗十八代骂到他的子孙后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看来宋若宪没教过他规矩。” 易林合上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他带下去,好好‘招待’,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拖着囚车往地牢走去。宋忠的咒骂声越来越远,最终被厚重的铁门吞没。
骨力裴罗不知何时出现在易林身边,他刚看完回纥骑兵的操练,甲胄上还沾着晨露。“这些中原的老鼠,就只会玩这些阴的。” 他指着粮仓的方向,那里的浓烟还在往天上冒,“要是换成我们回纥的勇士,直接冲进去砍了。”
易林笑了笑:“对付不同的敌人,要用不同的法子。” 他递给骨力裴罗一块胡饼,“尝尝,潼关的胡饼加了羊肉末,比长安的好吃。”
骨力裴罗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宋家人会不会还有后手?”
“肯定会。” 易林望着洛阳的方向,“宋若宪在狱中都能指挥得动这么多人,说明宋家的根基比我们想的深。”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凝重,“但这次伏击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让他们知道,潼关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地牢里,宋忠被吊在房梁上,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住。赵勇拿着账本,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说吧,” 赵勇放下茶杯,茶水在粗瓷碗里晃出涟漪,“宋若宪在狱中怎么联系你们的?关中还有多少宋家死士?”
宋忠紧闭着嘴,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赵勇也不着急,翻开账本,指着其中一页:“城西的福顺盐铺,掌柜叫王三,是你表弟吧?他去年刚娶了媳妇,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宋忠的身体猛地一颤。
“还有城南的车马行,老板李麻子,据说跟你一起在岭南走私过。” 赵勇继续念着,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他老娘还在乡下,眼睛不好,全靠他寄钱买药。”
宋忠的额头渗出冷汗,呼吸越来越急促。
赵勇合上账本,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但那样的话,这些人,还有他们的家人,可就都活不成了。” 他拍了拍宋忠的脸,“你自己选。”
宋忠的嘴唇哆嗦着,眼里的恨意渐渐被恐惧取代。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粗豪的军官,比那些挥刀砍人的死士更可怕 —— 他懂得怎么戳人最痛的地方。
“我…… 我说……” 宋忠的声音终于垮了,像根被压断的稻草。
赵勇笑了笑,示意狱卒松绑。阳光透过地牢的气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像块希望的补丁。他知道,撬开宋忠的嘴,只是清理宋家余孽的开始,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远处的黄河依旧东流,水声潺潺,仿佛在见证这场发生在暗处的较量。而易林站在城楼上,望着洛阳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垛口的砖石,心里清楚,真正的暗流,还在更深的地方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