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楼上的易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大食骑兵的注意力全在炮营,侧翼防御空虚,正是突袭的好时机。但要在密集的敌阵中打开通道,只能依靠佛郎机炮的实心弹。
“炮营!换实心弹!” 易林的吼声震得城砖簌簌作响,“目标敌军左翼!打穿他们的阵型!”
传令兵的身影像离弦的箭,冲向炮营。正在与敌军厮杀的李晟听到命令,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夺过一匹战马,挥舞着佩刀冲向最近的佛郎机炮:“快!按大人说的做!换实心弹!”
炮手们迅速清理炮膛,将沉甸甸的实心弹塞进炮口。这种铸铁制成的炮弹重达三十斤,能在平地上击穿十层铠甲,是撕开密集阵型的利器。王铁山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指挥调整炮口角度:“往左!再往左半寸!”
哈立德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他看到唐军的火炮正在调整角度,炮口不再指向密集的人群,而是对准了相对薄弱的左翼。“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开炮!” 他嘶吼着调转马头,试图封堵可能出现的缺口。
但已经晚了。易林的令旗在主城楼上落下,十二门佛郎机炮同时喷出火舌。
实心弹呼啸着穿过空气,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精准地命中了大食骑兵的左翼。第一发炮弹像切黄油般劈开了三层人墙,在地上犁出一道血沟,将二十余名骑兵连人带马串成了糖葫芦。第二发炮弹击中了一块巨石,反弹后横扫了半个冲锋阵型,碎石混着铅弹形成了二次杀伤。
密集的骑兵阵中出现了一道宽约十丈的缺口,像被巨斧劈开的伤口,露出了后面混乱的纵深。哈立德试图封堵缺口,却被溃退的人流裹挟着后退,眼睁睁看着那道口子越来越大。
“就是现在!” 骨力裴罗的吼声在高坡上炸响,他拔出弯刀指向缺口,“回纥的勇士们!让这些大食人看看,谁才是草原的主人!”
两千回纥铁骑同时发起冲锋,玄色的铠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洪流,顺着火炮撕开的缺口,凶猛地冲入了大食骑兵的纵深。他们的狼牙棒挥舞出密集的黑影,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
骨力裴罗的汗血马像道红色的闪电,第一个冲进缺口。他的狼牙棒带着风声,将迎面而来的大食骑兵连人带马砸飞,锁子甲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像纸片般碎裂。
“叶护威武!” 回纥骑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的阵型像把旋转的陀螺,不断扩大着突破口。狼牙棒与阿拉伯弯刀的碰撞声、战马的悲鸣声、士兵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在缺口处谱写成一曲血腥的乐章。
哈立德见状,立刻放弃了夺取火炮的计划,转而率军迎击回纥铁骑。他知道,一旦让这些草原骑兵站稳脚跟,自己的阵型将彻底崩溃。“为了哈里发!” 他的吼声带着宗教狂热,弯刀划出的银光直逼骨力裴罗的面门。
骨力裴罗不闪不避,狼牙棒横挥而出,精准地磕在弯刀的侧面。“当” 的一声脆响,哈立德只觉得虎口发麻,弯刀险些脱手。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回纥叶护 —— 这个戴着鹰羽头盔的对手,力量竟比自己还要惊人。
两人的战马交错而过,又迅速转身再战。哈立德的刀法刁钻诡异,专攻铠甲的缝隙;骨力裴罗的招式则大开大合,狼牙棒挥舞得风雨不透。他们在乱军之中你来我往,每一次碰撞都带着粉碎骨骼的力道,周围的士兵纷纷退开,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空场。
“你的刀太软了!” 骨力裴罗的吼声震得哈立德耳膜发疼,他的狼牙棒突然变招,砸向对方的马腿。哈立德的战马受惊跃起,却被紧随而至的第二棒击中腹部,悲鸣着倒地。
哈立德翻滚落地,迅速调整姿势,弯刀指向骨力裴罗的咽喉。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射中他的肩膀—— 是阿古拉的射雕手。哈立德的动作一滞,骨力裴罗的狼牙棒已经带着风声砸来。
“咔嚓” 一声脆响,哈立德的头盔像蛋壳般碎裂,红白色的脑浆溅满了飘扬的白色头巾。他直挺挺地倒下,眼睛瞪得滚圆,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首领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食骑兵的阵型瞬间崩溃。失去指挥的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有的试图突围,有的跪地投降,更多的则在回纥铁骑的追杀下四散奔逃。
“杀!一个不留!” 骨力裴罗的狼牙棒上滴着脑浆,他的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染血的旗帜。
秦锋带着残余的唐军士兵从正面发起反击,他们的火枪与回纥的弓箭形成交叉火力,将溃散的大食骑兵一一放倒。王小石头的火枪已经没了弹药,他捡起地上的阿拉伯弯刀,笨拙地砍向一个试图逃跑的骑兵,刀刃却卡在了对方的锁子甲里。
“用这儿!” 赵勇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却依旧精准地用断枪刺穿了骑兵的咽喉,“这些杂碎的甲胄腋下是空的!”
王小石头恍然大悟,调转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