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兵拄着枪杆喘着气,裤腿早已被泥浆浸透,沉甸甸地粘在腿上。
“知足吧,前儿那片沼泽地,有个弟兄陷进去,费了三个人才拉上来,靴子都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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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队列里有人接话,“工兵铺的竹排看着结实,走上去还是晃悠,昨夜下了场雨,今早又有两辆马车陷在半路,连累后面的队伍堵了两个时辰。”
张煌勒马走在队伍前方,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抱怨,眉头微蹙。
他低头看了看马蹄下的烂泥,昨夜的雨水让本就泥泞的道路愈发难行,连弹药马车的轮子都陷进去半尺深。
“大帅,前面就是菩萨城了。”李闯打马过来,指着远处被密林环绕的城郭,“暹罗军在城外筑起了三道鹿砦,看样子是早有防备。”
张煌抬眼望去,只见菩萨城的城墙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城头上隐约有旌旗晃动。
他翻身下马,军靴陷入泥中,发出“咕叽”一声闷响。
“传令下去,”张煌拍了拍裤腿上的泥点,“全军在城外十里处扎营,先休整三日。
让工兵团连夜整修粮道,务必让后勤畅通无阻。”
“虽说路难走,但总算到地方了。”李闯望着城郭,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等拿下菩萨城,弟兄们就能在干爽的屋子里睡上一觉了。”
张煌没接话,只是望着那道城墙,指尖在腰间的佩刀上轻轻摩挲。
这半个月的泥泞跋涉,不仅磨耗着士兵的体力,更考验着军心。
但他知道,只要拿下眼前这座城,击败暹罗主力,此战也将进入尾声。
而在金边王城,托摩列谢二世正对着烛火发呆,忽闻内侍跌跌撞撞闯入,声音抖得不成调。
“王上……索将军他……他带去的六千大军……全没了……”
“什么?”托摩列谢二世猛地拍案而起,王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滚落,“索昆占达呢?本王亲自叮嘱过他,要保留实力,绝不能被清军当炮灰!他竟敢把话当耳旁风?!”
内侍扑通跪地:“逃回来的伤兵说……索将军被清军逼着冲在最前,暹罗战象冲阵时,清军的火炮……”
“蠢货!!”托摩列谢二世眼前一黑,喉间涌上腥甜,一口鲜血直喷在御案上,染红了摊开的舆图。
“本王早说过清国人没安好心!让他见机行事,他偏要逞能!现在好了,柬埔寨能打仗的人,全被他葬送了!”
奥克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国王一把甩开。
“你看看!这就是你力主的‘合作’!清国人用咱们的血铺他们的路,索昆占达这个蠢货,连本王的话都敢违抗!”
“王上息怒,保重龙体啊。”奥克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眼下王城只剩三千护卫,若清军或暹罗人打来……”
托摩列谢二世扶着案几喘息,忽然惨笑出声。
“打过来又如何?柬埔寨的爪牙没了,跟砧板上的肉有什么两样?”他眼神涣散,喃喃自语,“是本王错了……错信了清国人,也错信了那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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