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和盛蛟睡在一个房间,打着地铺。
他问我为什么,我没敢说真话,只是说一个人害怕。
盛蛟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每晚睡前都会检查门窗是否关好。
直到那天夜晚。
一阵明显的翻箱倒柜声惊醒了我。
盛蛟也醒了,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摸出了被子下的长剑,那是爹留给他的。
借着月光,我看见一个黑影正在翻爹的书桌。
盛蛟像一头受伤的豹子般扑了上去。
黑暗中响起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点亮油灯,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耳朵被削掉了一半,鲜血直流。
我认出他是李财主家的仆人。
那仆人捂着流血的耳朵,嘴里却喊着:"抢劫啊!杀人了!"
他的喊叫声引来了附近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我家院子里挤满了人,李财主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站在最前面。
"好你们这两个小畜生!"李财主指着盛蛟骂道,"我让下人来讨债,你们不但不还钱,还伤人!"
"我们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我气得浑身发抖。
"哼!你爹生前向我借了一百两银子,说好三个月还,现在人都死了,账可不能赖!"
李财主振振有词,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里那么多钱,爹怎么可能向李财主这种人借钱?
可还没等我辩解,李财主就指挥人开始在我家翻箱倒柜。
"找!把他们欠我们的钱都找出来!"
那些人像土匪一样在我家翻找,砸烂了娘的药柜,推倒了爹的书架。
盛蛟想阻拦,却被几个壮汉按在地上。
我扑上去想保护盛蛟,被人一脚踹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最后,他们在爹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暗格,
里面装着爹毕生的积蓄,足足千两银子。
看到这么多钱,李财主的眼睛都直了,人群也骚动起来。
"这是我的钱!"我尖叫着扑上去,却被一个男人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
那是刘掌柜,当初他还跪在地上,求爹去除妖的。
"什么你的钱?这都是欠我的!"李财主一把抢过钱袋,周围的人群也开始争抢。
有人抢到了银两,有人只拿到几个铜板,更多的人什么都没抢到,
就把气撒在我家的物件上,见什么砸什么。
当人群终于散去,我和盛蛟坐在一片狼藉中,抱头大哭。
盛蛟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了绷带,可我们连一块干净的布都没有了。
"我们去报官。"我咬着牙说。
盛蛟却摇了摇头:"没用的。刚才你看见了吗?连里正都来了,他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我们发现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被洗劫一空。
爹娘留下的医书、法器,还有珍藏的药材,甚至连我们的被褥都被人拿走了。
我和盛蛟只能蜷缩在角落里,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没有钱,我们只能吃院子里种的菜。
可干旱持续,菜园里的菜很快就吃完了。
我和盛蛟开始挖野菜,抓虫子充饥。
盛蛟的伤因为营养不良迟迟不好,我们想离开这个小镇都做不到。
最可怕的是,天气越来越热,镇子后面的小溪也干涸了。
这时,镇民们又想起了我家地窖里那口爹早年挖的水井,那是全镇唯一还有水的地方。
一天清晨,几十个镇民拿着水桶来到我家,要求使用水井。
盛蛟拖着伤腿挡在地窖口:"这是我们的水井!"
"什么你们的?水是老天爷的!"一个人喊道。
这个人当初也是求爹降妖的。
争执中,官老爷来了。
他听了双方的说辞,捋着胡子说:"大旱当前,水井理应公用。"
"你们两个孩子要识大体,为全镇百姓着想。"
就这样,我们失去了最后的水源。
镇民们日夜来打水,很快水井也渐渐变少。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时候,李财主又来了。
这次,他带着一顶花轿和几个家丁,说是要娶我做妾,抵偿债务。
"休想!"盛蛟怒吼着,拖着伤腿挡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