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下,已是旌旗蔽日,人马喧嚣。来自天南地北、各门各派的武林豪杰,人数已逾数千,黑压压地驻扎连营十数里。刀枪如林,寒光映日,一股肃杀之气冲霄而起,惊得飞鸟绝迹。
少林寺巨大的山门广场前,连夜搭建起一座三丈高的点将台。 辰时正,旭日东升,金光万道。 “咚!咚!咚!” 九声震天动地的牛皮战鼓擂响,声传四野,压下了所有的喧哗。
玄慈方丈身披金线绶边袈裟,手持九环锡杖,步上台前。身后左右,武当清虚真人、峨眉绝尘师太、丐帮郭进帮主、崆峒玉玑子掌门巍然肃立。再后方,则是各派长老、成名宿耆,以及楚少羽、凌寒、牛大力等此战功臣。
台下,数千双眼睛聚焦于此,屏息凝神。
“阿弥陀佛!”玄慈方丈声如洪钟,蕴含着无上内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天下英雄在此!今日,我等汇聚少林,非为私怨,乃为公义!千机城主司徒擎,勾结幽冥邪教,屠戮红叶谷,残害同道,修炼邪功,意图祸乱天下!其罪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他目光扫过台下群雄,继续道:“日前,我正道先锋已深入虎穴,重创其城防核心,证实其罪!然元凶未诛,邪教未除!今日,便是我等替天行道,铲奸除恶之时!兵发千机城,清算血债,还武林朗朗乾坤!”
“铲奸除恶!替天行道!” “血债血偿!踏平千机城!” 台下群情激愤,怒吼声如同海啸般一波高过一波,兵刃顿地之声如同雷鸣!
“好!”玄慈方丈锡杖一顿,“此战,乃正道存亡之战!望诸位英雄奋勇当先,同心戮力!然亦需谨记,降魔亦需护念苍生,城中亦有被迫胁从者,不可滥杀无辜!”
“谨遵方丈法令!”众人齐声应和,声震寰宇。
玄慈方丈退后一步,郭进大步上前,洪声道:“老子废话不多说!千机城机关厉害,硬冲是傻子!按计划行事!丐帮弟子为前导,破陷阱,开通道!各派高手随后突进,直捣黄龙!少林武僧结阵压后,阻敌援兵!都听清楚没有?!”
“清楚!”吼声如雷。
“出发!”
号令一下,大军开拔! 丐帮弟子率先行动,如同灵活的群狼,散入前方山林小道,负责清除暗哨陷阱。各派大队人马则浩浩荡荡,沿着开辟出的主道,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千机城方向滚滚而去!
烟尘滚滚,蹄声如雷,杀气盈野!
楚少羽、凌寒、牛大力、段义、白百合、刘星雨以及伤势稍愈的阿穆尔、古力,并未跟随大队,而是与慧觉、慧能以及各派精选出的数十名轻功好手、机关好手组成一支特殊的尖刀小队,提前出发,负责侦查与内部策应。
大军行进速度并不快,一是人数众多,需保持阵型;二是需时刻警惕沿途埋伏。直至傍晚时分,方才抵达千机城外十里处,依山势扎下连绵营寨,与远处那座冰冷的巨城遥遥对峙。
城头之上,守军明显增加了数倍,金属铠甲和兵刃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无数巨大的守城弩机已然架起,对准了城外。原本繁华的城门早已紧闭,吊桥高悬,城墙上布满了尖锐的铁刺和活动的机关刃片,一副如临大敌、坚壁清野的模样。
一场大战,已然箭在弦上。
是夜,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玄慈方丈、清虚真人、绝尘师太、郭进、玉玑子以及楚少羽等尖刀小队成员齐聚,正在听取消息。
派出的数支侦查小队陆续返回,带来了最新的城防情报。 “城外所有暗道几乎都被司徒老狗堵死了!还增设了不少恶毒陷阱,折了我们好几个好手!”一个丐帮长老愤愤道。 “四个主城门守备森严,强攻代价太大。但西南角的‘辅弼门’似乎是后期加建,墙体相对薄弱,且周围有大量废弃作坊,便于隐蔽接近,或是突破口。”另一名武当弟子禀报。 “城中人心浮动,不少工匠和百姓对司徒擎的严酷统治心怀不满,但被幽冥教徒和黑衣卫队严密监控,难以形成大规模反抗。”凌寒补充道,这是他通过特殊渠道得到的消息。
众人对着巨大的千机城沙盘模型,仔细推演着进攻路线。
“辅弼门确是弱点,但司徒擎老奸巨猾,岂会不知?恐有重兵埋伏。”清虚真人沉吟道。 “不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玉玑子提议,“大队人马佯攻正门,吸引其主力。另派精锐奇袭辅弼门,只要打开缺口,大军便可涌入!”
“此计甚好!”郭进赞同,“老子带丐帮弟子去敲正门,陪那老狗玩玩!精锐奇袭之事,就交给……”
他目光看向楚少羽、凌寒等人。
楚少羽与凌寒对视一眼,齐声道:“我等愿往!”
“好!便由楚少侠、凌施主带队,各派再抽调五十名一流好手予你,务必一击破门!”玄慈方丈决断道。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准备。
楚少羽回到自己的营帐,并未立刻休息,而是仔细擦拭着长剑。帐帘一掀,凌寒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