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内,周掌柜的妻子正将孩子护在怀里,见有人进来,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孩子也吓得往母亲身后缩,小声哭了起来。领头的暗卫上前,没有说话,只是指尖翻飞如蝶,握着一把特制的细刃,轻轻划过捆在两人身上的麻绳。麻绳瞬间断成数截,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走。”暗卫只吐一个字,声音沉得像浸了雨的铁,没有多余的话。周妻刚要开口道谢,暗卫已转身推开庙门,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在地面砸出小小的坑。门外,另两名暗卫正将昏迷的黑衣人拖进柴房,用粗麻绳反绑住手脚,再撕块破布塞进他们嘴里,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拖沓,连黑衣人身上的玄铁刀都被搜了出来,扔在柴房的角落。
一行人刚走出破庙百步,远处忽然传来“嗒嗒”的马蹄声,还伴着车轮碾过泥泞的“咯吱”声,声音越来越近。领头暗卫立刻按住腰间的刀,将周妻和孩子往路边的灌木丛后带,灌木丛枝繁叶茂,枝叶上还挂着雨水,能很好地遮住人的身形。另两名暗卫则贴着树干站定,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变成了树的一部分。
很快,三辆挂着北记商号木牌的马车驶了过来。马车的车轮很大,碾过泥泞的路面,留下深深的印子。车夫腰间都别着玄铁刀,时不时往破庙方向张望,眼神警惕。“是来换人的。”一名暗卫凑到领头暗卫耳边,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盖过,“他们应该是怕周掌柜的妻儿在这里待久了会出意外,想换个地方关押。”
领头暗卫点头,目光落在马车后面跟着的几名黑衣人身上,心里盘算着,要是硬拼,恐怕会伤到周妻和孩子,只能先绕开。他抬手往斜后方指了指,那里有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路面虽然泥泞,却能绕开马车的视线,通往不远处的废弃农家院。
周妻抱着孩子,跟着暗卫走在小路上。杂草上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摆,鞋子也陷进泥里,走得有些吃力。孩子趴在她怀里,小声问:“娘,我们要去哪里?”“我们去找爹。”周妻轻声回答,心里却依旧不安,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救自己。
暗卫看在眼里,却没多言,只放慢了脚步,偶尔在她快摔倒时,伸手扶一把,指尖触到她的胳膊便立刻收回,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们都是墨泯训练出来的暗卫,只懂执行命令,不擅言辞,却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目标的安全。
约莫走了两刻钟,前方出现一处废弃的农家院。院墙塌了半边,院里的杂草快有半人高,几间土坯房的屋顶也破了洞,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领头暗卫先摸过去,贴着断墙往里看,院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间破屋的屋顶还相对完整,能遮雨。他做了个“进”的手势,让周妻和孩子进破屋待着,留下一名暗卫看守,自己则带着另一名暗卫往城西粮仓的方向赶,按照墨泯的吩咐,他们还要去查探粮仓的情况,防着北记提前动手。
离粮仓还有半里地,就看到外围的老槐树上,隐约有弓弦绷紧的冷光,是弓箭手,正趴在树杈上,身体藏在茂密的枝叶间,目光紧紧盯着粮仓门口,手里的箭搭在弦上,随时准备发射。“至少十二个。”暗卫压低声音,指了指粮仓门口来回踱步的黑衣人,“都带玄铁刀,比上次探查时多了三倍,看来北记确实在做准备。”
领头暗卫眯起眼,仔细观察着粮仓的情况。他注意到粮仓的侧门虚掩着,偶尔有扛着麻袋的人影闪过,麻袋缝隙里漏出的新米,在昏暗中泛着白。他还看到几名黑衣人正将一些印着“墨家丰谷”字样的木牌往麻袋上贴,动作匆忙,像是在赶时间。
“走,绕到后面。”领头暗卫对身边的暗卫说,两人贴着地面,像蛇一样往前爬,尽量避开黑衣人的视线。按照此前做的标记,在一棵老榆树下拨开草丛,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密道入口,这是上次探查时发现的,原是粮仓储粮时通风用的,后来因为粮仓扩建,就被废弃了,入口被杂草和落叶掩盖,很少有人知道。
刚要钻进去,忽然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黑衣人。领头暗卫立刻屏住呼吸,指尖扣住一枚石子,眼睛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待黑衣人走过时,他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猫。趁对方转身查看另一侧的间隙,领头暗卫猛地抬手,一掌劈在他后颈的穴位上。黑衣人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下去。暗卫伸手托住他的身体,轻轻放在草丛里,连草叶晃动的幅度都极小,仿佛只是一阵风吹过。
钻进密道,里面弥漫着米糠和陈米的霉味,呛得人喉咙发紧。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行走,墙壁上还沾着潮湿的泥土,时不时有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走了十几步,前方传来说话声,带着得意的嚣张,透过密道的缝隙传了进来:“堂主,新米都换得差不多了,陈米堆在西边的角落,假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