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被茶香吸引,此刻又端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瞬间亮了:“这茶……是云雾茶吧?”他说着,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品了半天,才缓缓睁开眼,一脸满足地说道:“没错,就是云雾茶!我去年在‘清风茶馆’喝过一次,那茶馆的掌柜说,这云雾茶产自恬黄山之巅,每年产量极少,一两就要五十两银子!庄主竟然用来招待我们,也太奢侈了!”
林阿绣也端起一杯茶,小口抿了抿,轻声说道:“这茶不仅香,还带着点甜味,我娘以前给大户人家绣活,人家赏过她半杯好茶,跟这个比起来,差远了。”赵管事也跟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皱着眉头,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语气里满是不屑:“什么破茶,苦得要命,还不如我家的粗茶好喝。我家那粗茶,泡出来又香又甜,比这什么云雾茶强多了。”
苏妇人没管茶好不好喝,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墙角的一个巨大青花瓷瓶。那瓷瓶约莫有一人高,瓶身是天青色的,上面画着山河社稷图,笔触细腻,色彩鲜艳,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河流、岸边的树木、江上的小船,都画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前朝的珍品。苏妇人走到瓷瓶旁边,围着转了两圈,眼神里满是贪婪,嘴里小声嘀咕着:“这瓶子看着倒是值钱,要是能弄到手,至少能卖个十几万两,够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苏妇人,你可别瞎想。”王老板皱了皱眉,提醒道,“这瓷瓶是前朝官窑的‘天青釉山河瓶’,我在京城的古玩店见过一次,掌柜的说至少值七万两黄金,庄主能把它摆在这里,肯定看得紧,你可别打歪主意。”苏妇人被说得脸一红,赶紧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往瓷瓶那边瞟。
李大夫则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药圃,嘴里喃喃自语:“要是能跟庄主讨点千年血参的种子,哪怕只是一片叶子,也能研究出不少治病的方子,造福邻里也好啊。”他这话刚好被旁边的张婶听到,张婶凑过来小声说:“李大夫,您要是真能讨着,可得给俺家娃子留点儿,上次娃子发烧,吃了您开的药才好,俺还没好好谢您呢。”李大夫笑着点头:“放心,真有机会,肯定忘不了你家娃。”
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阵极轻的脚步声,淡得像落雪,却带着冷意漫进来。
门口靛蓝棉帘被一只冷白的手掀开,墨泯走了进来。众人齐刷刷起身,议论声瞬间掐断,目光全凝在她身上。
她穿一身玄色劲装,领口暗银云纹隐在光里,身姿直得像柄寒剑。面色冷白,唇线抿得利落,尤其那双眼睛,黑得像冬潭,扫过众人时没半分停留,却冻得人下意识屏气。
她刚站定,厅里静得落针可闻,连啜茶的人都停了动作,攥着杯子不敢出声。
“今日把你们叫来,是有件事要宣布。”墨泯走到大厅中央的高台上,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从今日起,墨家所有商铺的事务,都来这里汇报,轩墨庄不再处理这些事务。”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一个穿灰色长衫的汉子是尤闵城粮庄的管事,姓吴,他手里的粮册“啪嗒”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墨少爷,这不合规矩啊!墨老太爷在的时候就定下规矩,墨家的议事地只能是轩墨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能改啊!”
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是壬寅城布庄的东家,姓林,她手里的帕子攥得皱成一团:“是啊墨少爷,轩墨庄在城里的中心位置,客商都知道那里,要是改到这,客商找不到咱们,生意不就黄了?咱们这些管事每天来回跑,也折腾不起啊!”
一个穿蓝色华服的人是凯湾城酒庄的掌柜,姓王,他手里拿着个折扇,脸上却满是不屑:“墨少爷,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栖月幽庄可不是墨家的地盘,你把墨家的事务拿到这里来处理,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治你一个擅闯民宅的罪名的。”
墨泯眼神骤然一冷,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说话的几人,声音沉得能冻住空气:“这里是不是墨家的地盘,轮不到你们置喙。从今日起,这栖月幽庄,就是墨家新的主事地。”
话音刚落,负责库房清点的刘管事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皱着眉硬声道:“这庄主先跟墨家半毛钱关系没有,确实不妥。城里的主事院好好的,凭什么要搬去外人的庄子?我不往这儿来,要搬你们搬!”
几个管事立刻跟着附和,有人嘟囔“谁知道这庄是不是有问题”,还有人抱怨“账册物资搬起来麻烦,纯属折腾”。
墨泯抬眼,眼神冷得能穿透人,她往前半步,声音没半点温度,字字都带着威压:“栖月幽庄现在是已由我接手,它就是墨家的。不过换个主事地,你们就有这么多废话?要是连这点事都推三阻四,往后墨家的事,你们也不必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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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你买下了这里?”剩下的人惊得脸色煞白,吴管事慌忙去捡掉在地上的粮册,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纸页,声音发颤:“这栖月幽庄占地千亩,里面的宝贝数都数不清,买它得花多少银子?咱们墨家就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