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馆主,你说这刀值多少钱?”一个穿短打的年轻小伙问道。秦馆主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至少五千两!寻常玄铁刀也就八百两,这刀做工精细,还刻了花纹,五千两都算少的。”旁边一个穿灰布衣裳的汉子撇了撇嘴:“什么玄铁不玄铁的,我看就是些铁片子,值不了几个钱,跟我家砍柴的刀也差不了多少。”秦馆主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砍柴刀用的是熟铁,一砍就弯,这玄铁刀能劈断石头,能一样吗?”那汉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悻悻地别过了头。
走了这么久,不少人都开始跟老周套近乎。王老板凑到老周身边,递过去一袋烟,笑着说:“周管家,您在庄里当差多年,这庄主肯定特别信任您吧?我这布庄最近进了批新的云锦,要是庄主有需要,我给您打八折,您看能不能帮我跟庄主提一句?”老周笑着把烟推了回去:“王老板客气了,少爷的衣物都是庄里绣娘做的,我可做不了主。”
张婶也拉着老周的袖子,小声问:“周管家,俺看庄里的菜长得挺好,能不能跟庄主说说,俺们村里的菜也新鲜,以后庄里的菜就从俺们村买呗?”老周依旧笑着摇头:“张婶,庄里的菜都是自己种的,怕是用不上外面的菜,对不住了。”有人不死心,还想再追问,老周就只是笑笑,脚步却更快了些,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众人跟着老周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都有些酸了,才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厅。这大厅是青砖黛瓦的老建筑,屋顶是歇山顶,飞檐上雕着吻兽,屋檐下挂着一排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响,声音清脆悦耳。大厅的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钉着铜钉,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聚贤厅”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刚走到大厅门口,众人又被里面的景象惊得停下了脚步。大厅里高挂着一盏褪色的宫灯,宫灯是六角形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宫灯下面摆着十几张梨花木桌椅,桌椅都是上好的料子,木纹清晰,打磨得光滑发亮,桌上放着刚沏好的茶,茶杯是青花瓷的,杯身上画着兰草图案,茶香袅袅,飘在空气中,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清香,不是寻常茶叶能比的。
正议论着,就见两个穿浅碧色侍女服的丫鬟从侧门走进来,手里端着黑漆托盘,托盘里放着茶壶和干净茶杯,走路脚步轻缓,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竟没有半点声响。丫鬟走到桌边,先给空了杯子的柳先生添了茶,又依次给其他人续水,动作娴熟又恭敬,全程没说一句话,却让人觉得格外妥帖。
“哎?等等!”林阿绣突然盯着丫鬟的衣裳,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拉了拉身边的王老板,声音里带着惊讶,“王老板,您看这丫鬟穿的料子,是不是杭绸?”王老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仔细打量了片刻,点头道:“还真是!而且是最细的‘蝉翼杭绸’,这料子轻薄透气,还不容易起皱,我布庄里去年进过一批,一尺要三十两银子,寻常人家做件衣裳得用两尺,光布料就六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丫鬟的衣裳。苏妇人凑得近,伸手想摸一下,却被丫鬟轻轻侧身避开,她顿时有些尴尬,收回手嘟囔道:“一个丫鬟而已,穿这么好的料子干嘛?这杭绸我都舍不得做件新衣裳,这栖月幽庄也太豪横了吧?”
张婶也跟着点头,小声说:“俺家姑娘出嫁,我才咬牙给她扯了块粗棉布做嫁衣,这丫鬟的衣裳,比俺家姑娘的嫁衣还好……”李大夫则笑着说:“这才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丫鬟穿得体面,也是庄里的脸面。再说这杭绸看着贵,对庄主来说,怕是跟咱们穿粗布差不多。”
柳先生端着刚添满的茶杯,咂了咂嘴:“连丫鬟都穿杭绸,那庄主的衣物,岂不是要用水云锦、软罗烟?上次我在天华城见过一匹水云锦,一尺就要七八百两银子,做件长袍得用五尺,光布料就几千两,够我挣五六年的!”
赵管事听得不耐烦,哼了一声:“穿得再好也是丫鬟,还能变成小姐不成?不过是庄主故意摆阔,想让咱们瞧着羡慕罢了。”秦馆主却不认同:“赵管事这话不对,能给丫鬟用杭绸,说明庄里待人宽厚,换了别的大户人家,丫鬟穿粗布都算好的,有的还得穿打补丁的衣裳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差点吵起来,老周赶紧上前打圆场:“诸位先坐,少爷应该快回来了,有话咱们一会儿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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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歇了争论,却依旧忍不住时不时瞟一眼丫鬟的衣裳,眼神里有羡慕,有惊讶,也有像苏妇人那样的不甘。两个丫鬟添完茶,便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却让众人对栖月幽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