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栖月幽庄?看着也没传说中那么玄乎啊。”一个穿着粗布褐衣的汉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泥点溅在桂花花瓣上,他是凤城粮庄的管事赵虎,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是早年跟人抢粮道时被砍的。他斜眼瞟着庄门两侧的石狮子,狮眼用墨玉镶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被他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摸狮身,“不就是块石头么,还镶玉,这主家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赵管事住手!”旁边一个穿月白长衫的书生模样的人立刻上前拦住他,袖口沾着的墨渍蹭在赵虎的褐衣上,留下一道黑印。他是飞云城布庄的账房先生柳文轩,手里攥着个乌木算盘,指尖还沾着墨渍,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里啪啦”响,“这石狮子是墨家先祖请能工巧匠雕的,狮身里藏着护庄的机括,去年有个蟊贼想撬墨玉,刚碰到就被机关弹出去三丈远,我听西州分号的掌事说,那蟊贼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赵虎被他拦得一怔,随即甩开手,粗声粗气地骂道:“你小子唬谁呢?一个破石头还能有机关?我看你是在墨家当差,帮着主子提旁人吹牛!”
“赵管事这话就不对了。”柳文轩扶了扶头上的方巾,声音抬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栖月幽庄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是吹的。去年珍宝宴上,一把‘寒星匕’拍出了一百万两银子,飞云城有位老镖头当时在场,回来跟我们说,连武林盟主都举牌竞价了;再说前阵子,西州分号的掌事得了场急病,庄里送过去一瓶‘清灵丹’,喝下去当天就好转了,这是西州掌事亲笔写在信里的,我上月对账时还见过那封信;还有人说庄里有能提升功力的‘蕴气丹’,多少江湖人托关系想求一颗,你怎能说它玄乎?”
“柳先生是没见过真世面吧?”一个穿紫色锦袍的妇人捂着嘴笑,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动作晃悠,叮当作响。她是水灵城药铺的东家苏婉娘,指甲涂着蔻丹,轻轻点了点柳文轩的算盘,“提升功力的丹药?那都是江湖骗子编的瞎话。我药铺里收过多少‘神丹’,拆开了看,不就是朱砂混着甘草?我看啊,这栖月幽庄就是墨泯那小子为了撑场面弄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刚接手墨家没几年,还真以为自己能撑起这么大的牌面?”
“苏东家这话就偏颇了!”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穿灰布短打的青年,是湖州货栈的伙计阿力,手里提着个装满文书的布包,额头上渗着汗,“我上个月跟着掌事去西州,亲眼见墨少爷跟沙匪谈判,那沙匪头子孙老三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没皱一下眉,最后还让孙老三乖乖把抢的货还回来了,怎么能说她撑不起摊子?”
苏婉娘瞥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一个伙计懂什么?那都是墨家故意传出来的噱头,想让外人觉得她厉害罢了。”
“不是噱头!”阿力急得脸都红了,刚要再说,旁边一个穿黑色劲装的汉子按住了他的肩膀,是青峰寨的寨主周铁山,腰间佩着把大环刀,声音洪亮:“行了阿力,别争了。墨少爷行不行,等会儿见了面就知道了。不过苏东家,你药铺的药材,多半是从墨家的商路运过来的吧?要是墨家撑不起摊子,你这药铺的货,怕是要断了。”
这话一出,苏婉娘的脸色顿时变了,张了张嘴没反驳,人群却瞬间炸开了锅。有人附和周铁山,说墨泯手段硬,不该小瞧;有人还是觉得墨泯年纪太轻,压不住场面;还有几个挂着铜鱼袋的人凑在一起,低声嘀咕着“要是墨泯镇不住人,正好趁机把商路文书要过来”,眼睛却时不时瞟着庄门,想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混乱中,彦子鹤和彦子玉挤开人群,走到守庄的侍卫面前。彦子鹤穿着青色长衫,袖口绣着暗纹,手里捧着本厚厚的账本,封皮是深蓝色的绸缎,上面“墨家总账”四个字用金线绣成,格外醒目;彦子玉则提着个朱漆木盒,盒角雕着云纹,里面装着各地商铺的印信,他眉头微蹙,脸色有些凝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庄门,像是在担心什么。
“劳烦通报一声,墨家彦子鹤、彦子玉,带各地掌事来见墨少爷。”彦子鹤把账本递过去,声音平稳。侍卫接过账本,指尖在封皮上摸了摸,又翻开几页,见里面记着各地商铺的收支明细,还有彦子鹤的印章,确认是墨家的人,才转身往庄内跑,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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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快步走出来,是庄里的管家老周,头发花白,脸上堆着笑,对着众人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