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真要带它去栖月幽庄?”老赵从马厩方向快步走来,手里还攥着马缰绳,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这几日他去马厩喂“踏雪”,都要先让小厮探听听风兽的动向,确认凶兽不在后院才敢拎着马料桶过去,此刻见听风兽站在墨泯身边,两丈多高的身躯透着压迫感,连握着缰绳的手都有些发颤。
“嗯。”墨泯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听风兽的脊背,指尖抚过它青黑鳞片上的细微纹路,这是她这几日摸熟的,知道哪里是旧伤,哪里怕痒。听风兽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极了温顺的家养犬,完全没了往日对着下人们低吼的凶性。
“这里太小,委屈它了。”墨泯的目光落在听风兽微微绷紧的后蹄上,这几日她总见凶兽在院里转圈,蹄子时不时刨着青石板,显然是憋坏了,“栖月幽庄地方大,能让它舒坦些,不用再困在这方寸院里对着院墙吼了。”
她顿了顿,又转头叮嘱老赵:“等会儿裹布的时候轻些,别勒到它的鳞片,它后背靠近肩胛的地方还有块旧伤没完全长好,是上次在断云崖被岩石刮的,你留意着点。还有,别挡住它的眼睛,它怕看不见,上次我用黑布蒙眼,它闹了半宿没睡。”
老赵连忙点头,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冷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听风兽似乎察觉到要去新地方,格外配合,庞大的身躯缓缓趴在地上,尽量往青石板上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动作太大惊扰到墨泯。阿明和阿杰也连忙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听风兽的两侧,手都在微微发抖。
墨泯从马车上搬下三匹厚重的墨色粗布,这是她前几日特意让染坊加急赶制的,布料经纬密实,防水又耐磨。三人分工明确:墨泯负责裹听风兽的脊背和胸口,老赵裹头颅和断角,阿明和阿杰则合力裹后腿和尾巴。
先把第一匹布从听风兽的脖颈缠到腰腹,层层叠叠裹得严实,只在胸口留出一小块透气的地方,刚好避开它肩胛的旧伤;再用第二匹布裹住它的断角和头颅,边缘仔细捋平整,避免布料摩擦到它的眼睛,又在眼周剪了两个圆形小口,刚好露出琥珀色的瞳仁,既不影响视物,又能遮住它狰狞的面容;最后用第三匹布盖住后腿和尾巴,连蹄子都遮了大半,只露出蹄尖方便行走,阿明还特意在布角缝了根粗麻绳,轻轻系在它的小腿上,免得跑动时布料散开。
裹布时,听风兽偶尔会用头蹭蹭墨泯的手背,湿漉漉的鼻尖带着温热的气息,像是在撒娇,连尾巴都轻轻晃着,扫过阿明的裤脚时,还特意收了收力气,怕把人吓着。有次老赵不小心碰到它肩胛的旧伤,凶兽也只是低低呜咽了一声,没发脾气,反而往墨泯身边挪了挪,像是在寻求安慰,看得老赵和阿明都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温顺的凶兽,往日里远远瞧见,只觉得它是能一口吞人的凶神,此刻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刚裹好布,晨雾中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晨儿、春桃和小莲端着热水从厨房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系着青布围裙的秋姨。晨儿手里的铜盆里放着三块干净的棉帕,水汽氤氲着她的脸颊,把她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衬得更显娇嫩;春桃怀里抱着墨泯常穿的玄色外袍,布料叠得整整齐齐,连衣角的褶皱都捋平了,显然是仔细打理过的;小莲则捧着一个雕花木食盒,里面装着刚做好的桂花糕,这是秋姨特意起早做的,怕墨泯路上饿,还在食盒里垫了温热的棉絮,糕体还是软乎乎的,甜香透过食盒缝隙飘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几人见听风兽被裹成了“黑布堆”,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都愣了愣。晨儿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的恐惧瞬间被惊喜取代,声音都拔高了些:“少、少爷,你们这是要带听风兽走吗?去您说的那个更大的地方?”
“嗯,带它去栖月幽庄。”墨泯接过晨儿手里的棉帕,轻轻擦了擦听风兽眼角沾着的草屑,刚才凶兽趴在地上时蹭到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那里有大片的草地,它能跑个够,还有溪水,夏天能泡澡,不用再困在这小别院里对着院墙吼了。”
“真的吗?那它……还会回来吗?”晨儿的声音带着期待,眼眶都有些红了。上次她在院里洒扫,不小心摔了跟头,手里的铜盆滚到听风兽脚边,她吓得差点哭出来,可凶兽只是站在远处盯着她,直到墨泯过来扶她才离开,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凶兽也不是那么可怕。
旁边的春桃和小莲也睁大眼睛看着墨泯,显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春桃上次偷偷往听风兽身边放了把新鲜青草,凶兽不仅没凶她,还叼着青草蹭了蹭她的裤脚,让她偷偷开心了好几天;小莲则见过听风兽对着院外的飞鸟发呆,眼神里满是向往,此刻听说它能去宽敞的地方,心里也替它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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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墨泯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晨儿的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