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泯和车夫一人扯着黑布的一端,从听风兽的脊背开始裹起。布料虽够宽,却还是得拼接才能盖住全貌,先把第一匹布从脖颈缠到腰腹,遮住青黑色的鳞片;再用第二匹布裹住它的断角和头颅,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小口,刚好露出琥珀色的瞳仁;最后用第三匹布盖住后腿和尾巴,连蹄子都遮了大半。裹布时,听风兽格外乖巧,连呼吸都放得轻了,生怕一动就弄乱布料,偶尔布料蹭到它的鳞片,也只是轻轻抖了抖耳朵,没敢乱动。
缠完布,墨泯又拿起粗麻绳,在布料外侧轻轻缠绕固定。她特意避开听风兽的关节处,只在脊背、腰腹等结实的部位绕了几圈,绳结也打得松松的,避免勒到它:“这样应该不会被风吹掉了。”她拍了拍听风兽的背,布料下传来温热的触感,“委屈你了,到了紫彦城,我就给你松绑,还让厨房准备新鲜的兽骨,比断云崖的更嫩,还带着肉香,保证让你吃够。”
听风兽低低应了声,慢悠悠站起身。裹着黑布的它,从正面看像堆成小山的货物,只有走动时蹄子落地的“咚咚”声,还能隐约看出不是普通物件。花凝玉凑过来,看着这庞大的“黑布堆”,眉头还是没松开:“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它比普通货物高了快一倍,路上遇到行人或守城的士兵,万一被追问怎么办?”
“放心吧。”墨泯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拂去听风兽肩上沾着的草屑,“现在天色已经暗了,黑布裹着它,远远看去就是堆没卸车的重货,没人会特意凑近看。再说,紫彦城的人大多认识我的马车,车辕上刻着‘墨’字,车轮也比普通马车粗一圈,就算有人觉得异常,也不会随意盘问。”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让车夫备了些草药,等会儿把草药筐放在它旁边,就算有人问,就说拉的是断云崖采的珍贵药材,需要厚布遮光,也说得通。”
车夫连忙点头附和,脚步都快了几分:“对!我马车上还有几个空的竹编草药筐,之前装过断云崖的清霖草,正好能派上用场!”说着就转身往马车后跑,帆布车帘被带得翻飞,很快就抱着三个半人高的竹筐回来。筐子编得细密,边缘还留着新鲜的竹篾痕迹,他小心翼翼地将筐子摆在听风兽脚边,左右各放一个,中间再立一个,正好挡住了黑布没遮住的小半截蹄子,从远处看,裹着黑布的听风兽像堆得紧实的货物,竹筐围着的模样,活脱脱就是“拉珍贵药材的队伍”,再也看不出半点凶兽的影子。
听风兽像是看懂了这阵仗,配合地往竹筐旁挪了挪,庞大的身躯尽量往黑布下缩了缩,连呼吸都放轻了。它琥珀色的眼睛偷偷往上抬,扫了眼墨泯,见对方点头,又乖乖垂下,满是乖巧的模样,仿佛也知道这样能帮自己“隐藏身份”,免得再吓到路人。
墨泯见状,松了口气,转身走到银灰色马车旁,先扶着花凝玉上车,又伸手帮白诗言撩开车帘。车厢里比外面凉快不少,铺着柔软的云纹锦垫,角落的冰盆里还浮着几块碎冰,冷气丝丝缕缕散开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暑气。白诗言刚坐稳,就迫不及待地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件素色薄衫,是之前花凝玉准备的,布料轻薄透气,她快速解了月白裙的系带,将湿透的裙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车厢角落的锦盒旁,换上薄衫后,忍不住舒了口气:“终于能换件舒服的衣服了!这薄衫贴着皮肤凉丝丝的,比闷在湿裙子里舒服太多了。”
花凝玉也拿起另一套淡蓝薄衫,笑着帮白诗言理了理衣领:“早说让你多带件薄的,你还嫌麻烦。现在知道舒服了吧?等会儿再喝点冰酸梅汤,保管你浑身清爽。”说着就从车厢小几上的食盒里拿出瓷碗,倒了碗冰镇的酸梅汤,递到白诗言手里,又给墨泯也倒了一碗,“你们俩也喝点,解解暑气。”
白诗言接过酸梅汤,刚喝了一口,就掀开车帘,对着车外的听风兽挥了挥手:“我们在里面等你,别乱跑哦!到了紫彦城,我就给你找新鲜的兽骨吃。”
听风兽立刻凑到车窗边,庞大的头颅轻轻蹭了蹭车窗,像是在回应她。墨泯无奈地笑了笑,对车夫吩咐道:“出发吧,慢些走,别颠着。若是遇到路人,尽量绕着走,别让他们靠近听风兽。”
车夫应了声,挥动马鞭,马车缓缓驶动起来。听风兽紧紧跟在车厢旁,蹄子踩在地上的声响与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独特的伴行曲。偶尔有晚风拂过,吹起黑布的边角,露出里面青黑色的鳞片,却也只是一闪而过,没引起路人的注意。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夜色渐浓,路边的村落渐渐亮起灯火,昏黄的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白诗言靠在花凝玉肩头,看着窗外掠过的光影,轻声道:“娘,你说听风兽在断云崖待了这么久,突然跟着我们回紫彦城,会不会不习惯啊?它在断云崖能自由地跑,到了紫彦城,只能待在墨泯的别院里,多无聊啊。”
花凝玉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温柔:“会慢慢习惯的。墨泯那孩子心思细,肯定会给它找好玩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在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