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尾巴却依旧缠在墨泯的手腕上,只是收敛了力道,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花凝玉看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暮色,急得跺了跺脚:“这可怎么办?再不走,天黑前就出不了苍梧山了!山里的夜兽可比它凶多了,万一遇到狼群或野猪,我们连自保都难,更别说护着它了!”
墨泯的目光在听风兽湿漉漉的眼睛与白诗言委屈的神色间转了圈,握着剑的手悄悄松了松。她知道听风兽的性子,看似凶戾,实则认死理,一旦认定了要护着的人,就算被驱赶也不会轻易离开。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规矩:“罢了,先带着吧,到了山下再想办法。但你记着,”她盯着听风兽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到了人多的地方,你必须跟在我身后,不许乱叫,不许靠近路人,更不许碰路边的东西。若是敢惹一点麻烦,我立刻就把你送回断云崖,再也不跟你见面,明白吗?”
听风兽像是听懂了,连忙点了点头,尾巴轻轻晃了晃,缠在墨泯手腕上的力道又松了些,只轻轻搭着,生怕惹她生气。墨泯见状,又叮嘱白诗言:“你走在我右边,离它的蹄子远些,别被不小心碰到。”说完,才重新迈开脚步,玄铁剑始终握在身前,目光依旧警惕地扫着周围,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放过。
三人一兽继续往山下走,越往下走,天气越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像无数根滚烫的针,白诗言的额角不断渗出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忍不住从布包里掏出帕子,一边擦汗一边抱怨:“早知道山下这么热,我就该穿薄点的衣服来,这月白裙看着清爽,实则不透气,闷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花凝玉也早已将披风叠好塞进随身的布包,短打的领口敞开着,却还是觉得闷热难耐:“再忍忍,到了马车里就能换薄衫了。我让车夫备了冰镇的酸梅汤,喝一碗能凉快不少。”
听风兽似乎也受不了这暑气,走着走着就往树荫下躲,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半阳光,竟意外地为三人撑起一片阴凉。白诗言趁机靠在它的腿边休息,伸手摸了摸它鳞片下的皮肤,带着些微的凉意,像是天然的降温贴:“没想到你还能当遮阳伞,真是个宝贝。早知道在断云崖就该让你多挡挡太阳,也不至于被晒得这么黑。”
听风兽低低应了声,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惹得白诗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墨泯看着这一人一兽的互动,嘴角也泛起笑意,之前因凶兽跟随而生的烦躁,渐渐被这温馨的画面冲淡。她从布包里掏出一块干粮,掰了一半递给白诗言:“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到了山下再让车夫准备饭菜。”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村民的惊呼:“快跑啊!有凶兽!”
墨泯抬头一看,只见几名背着柴篓的村民正往这边跑,他们穿着粗布短打,裤腿卷到膝盖,脚上的草鞋沾满了泥土。看到听风兽时,村民们的脸色瞬间惨白,扔下柴篓就往树林里钻,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嘴里还喊着:“天哪!那是什么怪物!青黑色的鳞片,还有这么长的獠牙,是山精吗?快躲起来!”
听风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墨泯身后躲了躲,尾巴紧紧缠着她的手腕,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墨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村民逃跑的方向喊道:“各位乡亲别怕!它不会伤人!只是跟着我们下山的兽类,性格很温顺!”
可村民们早已跑得没了踪影,只留下几只散落的柴篓在路边摇晃,里面的柴火撒了一地。花凝玉皱着眉:“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恐慌,说不定还会引来捕兽队。雨田村的捕兽队可不像断云崖的弟子,他们手里拿着弩箭和捕兽网,真要是动手,我们未必能护得住它。”
墨泯盯着听风兽青黑色的鳞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铁剑的剑柄,这凶兽两丈多高的身躯,配上外翻的獠牙,走在人多的路上,简直是活脱脱的“麻烦信号”。她忽然想起出发前叮嘱车夫带的东西,眼睛一亮:“对了,我那辆马车上有黑布!之前怕药材被日晒雨淋,特意让车夫带了三匹厚实的黑布,布料够沉、颜色也深,说不定能把它暂时盖住,至少不让人一眼看出是凶兽。”
说话间,三人已加快脚步赶到山脚,两辆马车果然稳稳停在路边。墨泯的马车旁,车夫正靠着车辕整理绳索,见她们过来,连忙迎上前:“少爷,可算等到您了!”视线扫到听风兽时,车夫吓得往后缩了缩,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跟您一起下来的?”
“别慌,它不伤人。”墨泯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语气镇定,“你赶紧去把马车上的黑布和粗麻绳拿下来,我们要把它裹上,免得吓到路人。”车夫虽仍有些忌惮,但还是快步掀开马车帘,抱出三匹半人高的黑布,布料是双层棉麻材质,摸起来厚实挺括,颜色深得像浓墨,边缘还缝着加固的麻绳,确实能遮住听风兽的鳞片。
墨泯先走到听风兽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断角,声音放得缓了些:“等会儿给你裹上布,可能会有点闷,你忍忍,到了紫彦城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