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摸那痕迹?”墨泯的声音从旁传来,她坐在邻榻,正用银剪小心翼翼剪开新的纱布,左臂上缠着的旧纱布已渗出血丝,那是在积骨室为护白诗言,被黑袍人掌风扫到留下的伤。“大夫说再过两日就能消,别总盯着看,越看越觉得疼。”
白诗言抬眼,见她低头时鬓角垂落的发丝沾了点白色药粉,伸手轻轻帮她拂去:“你的伤比我重,怎么反倒关心起我了?”
墨泯动作一顿,耳尖微微泛红,慌忙避开她的目光,将剪好的纱布覆在伤口上:“我……咳,我不怕疼。倒是你,被瘴气迷晕时,脸白得像纸,嘴唇都没了血色,我还以为……”话没说完,她把剩下的话咽回肚里,当时她抱着昏迷的白诗言,只觉得怀里人轻得像片羽毛,生怕稍一用力就碎了,那种恐惧,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白诗言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那黑袍人,你再想想,除了动作快、声音哑,还有没有别的特征?比如身上的气味,或者用掌时的习惯?”
墨泯闭上眼睛,眉头紧锁着回忆当时的细节:“当时太乱,我只记得她身上有股腐木混着霉味,像是常年待在潮湿的地方。还有她的手,戴着手套,却能看出指节很粗,不像是常年炼丹或读书的人,倒像……练过硬功、常握兵器的。”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她用的掌法,开头那三式和断云崖的基础掌法很像,只是后面加了邪术,让掌风裹着瘴气,若不是我小时候看过类似的招式,说不定反应不过来。”
两人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略显慌张道:“青长老!”话音未落,青长老就带着两名弟子闯了进来,目光扫过殿内,最后死死落在红药的软榻上,脚步都带了急意。
红药刚醒半个时辰,清心丹压下了眉心的灰雾,却依旧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见青长老进来,她下意识往榻里缩了缩,指尖攥紧了身下的棉垫,声音带着怯意:“师父……”
“红药!你感觉怎么样?”青长老快步走到榻边,伸手就要探她的脉搏,语气里满是急切,“清心丹吃了吗?有没有觉得心口发闷,或者头晕恶心?”
红药轻轻避开他的手,头垂得更低,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师父,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守灵玉……”提到这三个字,她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棉垫上晕开小水渍,“我没护住它,还害你们都受了伤,花尊选拔……恐怕也……”
“胡说什么!”青长老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严厉,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他伸手将红药额前的碎发拨开,“选拔的事不急,你的身子才重要!守灵玉丢了,我们再找就是,你可不能垮,你可是青枫院最有希望的弟子!”
他正说着,殿外又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白长老和郝长老并肩走了进来,两人脸色都格外凝重,手里还拿着一卷泛黄的纸,那是守灵窟的地形图。“青长老,先别激动,”白长老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青长老的肩膀,语气带着无奈,“守灵窟的搜查结果出来了,除了我们留下的脚印和血迹,没找到任何黑袍人的线索,连守灵玉的碎片都没见着,所有机关都只留下被动过的痕迹,没抓到半点把柄。”
“怎么会这样?”青长老猛地转身,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那黑袍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守灵窟就那么大,机关都是我们亲手设的,她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郝长老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地形图递过去:“这是搜查弟子画的路线图,你看,她避开了所有明桩暗哨,甚至连积骨室那处只有长老知道的隐藏通道都摸清了,显然是提前踩过点的。依我看,她要么是断云崖的老人,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给她透了消息,里应外合。”
白诗言听到这话,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笃定:“我觉得她更像断云崖的人。当时她触发机关时的手法很熟练,不是第一次接触的生手,而且她精准知道守灵玉藏在玉棺底下,那地方连我们都是找了半天才发现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墨泯立刻点头附和:“诗言说的对,还有一点,她攻击我们时,掌风里裹着的瘴气,和守灵窟深处的腐心瘴一模一样,像是能随意操控瘴气,若不是常年待在断云崖,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
青长老越听越急,在殿内来回踱步,脚步踩得地面发出轻响:“这么说,黑袍人就在我们身边?可断云崖的弟子和长老加起来上百人,怎么查?还有花尊选拔,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红药为了这次选拔,熬了十年,每天天不亮就练掌,连丹药都舍不得多吃,就为了今天!”
“青长老!”白长老扶了扶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