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如裂,仿佛有数十根冰针在太阳穴里反复搅动,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腐心瘴特有的腥甜,那味道像是腐烂的野果混着铁锈,顺着喉咙滑进肺腑时,竟激起一阵灼热的痛感,连带着胸腔都在微微震颤。墨泯抬手按向额角,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冷汗,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却发现掌心竟沾了些淡绿色的瘴气黏液。视线愈发模糊,眼前的白骨堆时而重叠成连绵的山峦,时而旋转成漆黑的漩涡,连身旁白诗言的身影都像是隔了一层晃动的水雾,轮廓虚虚实实难以辨认。
“诗言!诗言!”她强撑着眩晕感往前倾身,伸手轻轻摇晃白诗言的肩膀。指腹刚触到对方的月白裙摆,就感觉到布料下的躯体冰凉得惊人,裙摆下摆还沾着几块墨绿色的硬结,那是之前被黑袍人泼洒的化魂水残留,布料被腐蚀得发脆,稍一用力就簌簌往下掉纤维。白诗言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摇晃唤醒,缓缓睁开的眼眸里蒙着一层灰雾,瞳孔涣散得无法聚焦。她盯着墨泯的脸看了足足三息,才勉强认出对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瘴气吞噬:“守灵……玉……被……拿走了……”
每说一个字,她的胸口就剧烈起伏一次,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显然连说话都耗尽了残存的力气。墨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鼻尖突然泛酸,连忙伸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扶了扶,让她的后背靠在自己肩头。她刻意放柔了声音,指尖轻轻拍着白诗言的后背顺气:“我知道了,守灵玉的事等我们出去再说。陈伯肯定在窟外等着,他药庐里备着最好的解瘴药,喝了就能缓过来。”
可刚扶着白诗言站起身,两人就同时踉跄了一下,腿软得像踩在蓬松的棉花上,脚下的白骨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若不是两人下意识地互相搀扶,恐怕早就摔回骨堆里,被尖锐的骨茬划伤皮肉。墨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之前被铁链勒出的红痕已经泛出青紫色,毒痕像藤蔓般顺着血管往上爬,连指尖都传来阵阵麻痹感,握剑的力道都弱了几分。她转头看向白诗言的小腿,更是心头一紧:对方的裙摆被化魂水腐蚀出三个破洞,露出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青黑,毒素已经渗入肌理,连按压时都能感觉到皮肤下隐约的硬块,那是瘴气在体内凝结的征兆,再拖下去恐怕会伤及经脉。
“你撑住,我先帮你封几个穴位,延缓毒素扩散。”墨泯扶着白诗言慢慢靠向岩壁,让她半坐着稳住身形,自己则屈膝蹲在她腿边,指尖在衣襟上快速擦去瘴气黏液,随后找准白诗言小腿外侧的“阳陵泉”与“悬钟”穴,两指并拢轻轻按压。她力度控制得极稳,既不让穴位受力过猛引发疼痛,又能借指力暂时封住经络,阻止青黑毒痕继续往上蔓延。接着又抬手点向白诗言手腕处的“内关”穴,这处穴位能护住心脉,避免瘴气顺着血脉攻心。
指尖触到白诗言冰凉的皮肤时,墨泯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轻颤了一下,想来是毒素带来的不适感还在加剧。“忍一忍,封穴只是暂时的,出去找到解瘴药就好了。”她轻声安抚,指尖最后落在白诗言的“人中”穴上,轻轻按揉两下,这能帮她提神,免得被瘴气扰得昏沉。
白诗言缓了缓神,原本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些,她看着墨泯额角的冷汗,虚弱地开口:“你……你自己也别硬撑,你的手也中了毒。”
“我没事,比你好一些。”墨泯直起身,重新扶稳白诗言,“慢点儿,我们一步一步走。”她调整了姿势,让白诗言的重量更多地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玄铁剑的剑柄,剑鞘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积骨室中央的石台已经空无一物,之前束缚两人的铁链断口处还冒着微弱的黑紫毒烟,几滴残留在链节上的毒液滴落在白骨上,瞬间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发出“滋滋”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积骨室深处的瘴气愈发浓郁,墨绿色的雾团在岩壁上凝结成水珠,顺着白骨堆的缝隙往下淌,在青石板地面上积成一滩滩泛着腥气的黏液。墨泯扶着白诗言刚挪到暗门口,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三道微弱的蓝光从石室深处飘来,那光极淡,像是被瘴气过滤后的星子,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忽明忽暗,连翅膀扇动的“嗡嗡”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若不是此刻石室太过安静,根本不可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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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墨泯的声音瞬间绷紧,反手将白诗言往身后护得更紧,玄铁剑“噌”地抽出半截,剑刃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光弧,剑尖稳稳对准蓝光飘来的方向。她掌心沁出冷汗,之前在积骨室遭遇的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