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白诗言的惊呼卡在喉咙里,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太熟悉父亲的模样,熟悉他受惊时微微颤抖的肩膀,熟悉他喊自己“言儿”时温柔的语气,眼前的画面真实得让她窒息,她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手腕却被墨泯死死攥住,指节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诗言!醒着!”墨泯的声音带着急颤,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终于让她混沌的意识清明了几分。再抬眼时,“父亲”的轮廓已开始扭曲,渐渐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在腐心瘴里。可就是这片刻的愣神,空中的符文网已逼近到眼前,泛着黑紫毒光的网眼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
墨泯挥剑斩向符文,玄铁剑刚碰到网边,便被黏腻的符文缠住,剑刃瞬间泛上青黑,毒素顺着剑身在他手臂上蔓延。他咬牙想将剑抽回,更多符文却像活蛇般缠上来,死死捆住他的手腕,玄铁剑“哐当”一声脱手,插进石缝里,剑刃还在因余震微微颤动,映着周围的瘴气,泛着诡异的光。
“别慌!”墨泯忍着手臂的灼痛,目光死死锁住白诗言,“花尊教过你破阴邪符文的法子,再想想!是‘三阴印’还是‘离火诀’?你能解开蚀心藤,一定也能破这网!”
白诗言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再次闪过花尊的教导:“符文网,以三阴印破之,中指勾巽位,拇指压离火,印诀落时需凝气于指尖,配合星纹石的灵力,可破天下阴邪符文……”
她立刻抬手结印,指尖凝起灵力,同时将墨泯之前交给她的星纹石举至胸前。可刚要落下印诀,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竟也泛起了淡淡的青黑,刚才在石缝中,她不小心沾到了岩壁渗出的黏液,毒素已开始顺着血脉蔓延,连指尖都传来阵阵麻痹感。
“你的手!”墨泯惊呼一声,想要伸手帮她,却被符文缠得更紧,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毒素在白诗言的指尖蔓延。
红药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底竟闪过一丝快意,她甚至在想,若是白诗言解不开符文网,两人都被困在这里,自己是不是就能趁机拿到守灵玉,成为花尊?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浑身一颤,迷魂瘴的幻象竟已开始影响她的心智!她慌忙咬破舌尖,借着疼痛清醒过来,指尖凝起灵力,试图用星纹石的光帮白诗言逼退符文,却发现星纹石的光在符文网的压制下,根本起不了作用。
白诗言咬着牙,指尖的麻痹感早漫过小臂,连抬臂都像拖着浸了水的棉絮,沉重得要靠意志力硬撑。她掌心的薄茧是常年翻书、捣药磨出来的,指尖常沾的是草药汁与墨痕,平日最多在药圃里辨草木、书案前抄医典,催动灵力本就生疏得很,此刻强撑着运力,经脉里像扎进无数细针,每动一下都疼得她额头冷汗直淌,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
可她半分不敢停,墨泯的手臂被符文缠得愈发紧,青黑毒素已爬过手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用眼神牢牢锁住她,那目光里藏着急切,也藏着“别慌”的安抚。她攥紧掌心发烫的星纹石,想起花尊教“三阴印”时说的“心稳则灵力自顺”,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闷疼。
中指勾向巽位时,指尖的麻痹让关节发僵,印诀险些散架;拇指压住离火时,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灵力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忽强忽弱。她只能盯着墨泯的眼睛,把所有注意力都聚在指尖,在心里反复默念印诀要领:“中指勾巽位要稳,拇指压离火需沉……”指尖颤抖着调整姿势,终于将“三阴印”完整结出。
随着印诀落下,她将星纹石举至胸前,把仅剩的力气都凝在掌心注入其中,淡银光晕瞬间暴涨,像一把淬了光的利剑,直直刺向符文网。“滋啦,”刺耳的声响在石厅中回荡,符文遇光便化作黑烟,消散在瘴气里。
墨泯趁机挣脱束缚,大步上前将她揽进怀中,手指轻轻抚过她泛着青黑的指尖,那触感冰凉得让人心疼:“怎么不告诉我你沾了毒素?方才结印时,是不是疼得厉害?”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白诗言勉强笑了笑,指尖的麻痹感却越来越强烈,连握住星纹石的力气都在渐渐流失,“我们快离开这里,这石厅太危险了,说不定还有其他陷阱。”
红药捡起地上的玄铁剑,递到墨泯手中,眼神里满是复杂,有不甘,有嫉妒,却也有一丝庆幸。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杂念:“西侧的石缝有异动,刚才的微光好像消失了,我们得赶紧走,我总觉得这石厅有自毁的机关,再待下去,恐怕会被埋在这里!”
三人刚要往西侧石缝跑,石厅中央的青铜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鼎身剧烈震颤,鼎中冒出的迷魂瘴瞬间浓稠了数倍,泛着诡异的黑紫色,如同潮水般朝着三人扑来。更可怕的是,鼎身刻着的鬼脸突然活了过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喷出无数细小的黑虫,正是蚀骨虫,它们甲壳上泛着六芒星纹路,所过之处,青石板瞬间被啃噬成齑粉,发出“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