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许久。老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徒弟的趣事:上次徒弟去买东西,特意给药庐的小药童带了糖葫芦;为了帮他寻找罕见草药,徒弟在迷雾林里迷路了,却凭着对草药的敏感找到了出路;还有一次,徒弟寒毒发作,却硬撑着帮他整理药圃,直到晕过去才被发现。松一仙尊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回应,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老头的徒弟,定然就是墨泯。
松一仙尊也提起断云崖的事:墨泯为了护着白诗言,硬接了青长老座下弟子一掌,那弟子用的是“裂骨掌”,寻常修士挨一掌就得卧床半月,可墨泯只休息了一炷香就继续参与选拔;在聚灵殿,墨泯体内的紫芒爆发,不仅牵制了柱灵的黑气,还救了白诗言和红药;还有那对合二为一的玉佩,与初代花尊记载的“双佩合璧”一模一样。老头听得入了迷,时不时追问细节,显然对这个“外来年轻人”格外感兴趣。
直到日头西斜,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将松鹤居的竹枝都染成了暖黄色,老头才拎着布包、揣着方子和剩下的松子糕,哼着小曲离开。他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活心蕊浸好记得叫我!我就在附近的‘望松亭’住,别让我错过了!还有,固元膏的手法你可别忘写,我还等着给徒弟炼呢!”
松一仙尊挥挥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转身走进内室。内室书架最上层藏着个暗格,他踮脚取下暗格中的泛黄古籍,正是那本记载着“孽镜紫琅玕”的《百草秘录》。封皮上“百草秘录”四个字早已模糊,边角还沾着些陈年药渍,是他早年在藏经阁偶然得到的孤本。
他翻开画着“孽镜紫琅玕”的一页,纸面泛着陈旧的褐色,右上角用蝇头小楷标注着“紫芒蕴阴阳,可解诡异寒毒,唯花弑印记能引其现世”。指尖拂过“花弑印记”四个字,他又想起老头说徒弟中了“诡异寒毒”,还有墨泯引动的花弑印记,心里的猜测终于有了定论:老头的徒弟,就是墨泯。
他从抽屉里取出个青瓷瓶,里面装着“清瘴散”的半成品,轻轻晃了晃,药液泛着淡淡的绿光,醒神草的清香透过瓶塞漫出来。“若真是同一个人,倒也算缘分。”他低声自语,将瓷瓶放回抽屉,“希望你们都能平安闯过守灵窟的难关,别辜负了这一番心意。”他又想起玄衣尊长的嘱托,要护着墨泯和白诗言,如今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们,老头的药,定能在守灵窟派上大用场。
与此同时,西跨院的偏殿里,烛火跳动着,将屋内照得暖融融的。白诗言正坐在桌案前,小心翼翼地将红药送来的“避瘴丹”装进瓷瓶,丹药呈淡绿色,表面泛着莹润的光泽,边缘还留着炼丹炉的细微火痕,显然是刚炼好没多久。她凑近闻了闻,清霖草的清香混着点薄荷的凉意钻进鼻腔,比上次红药炼的避瘴丹多了几分清冽,显然是加了新的药材。
“红药的手艺又精进了。”白诗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将瓷瓶盖好,放在桌案的左侧,那里还放着墨泯画的守灵窟路线图,用墨笔圈出的安全点清晰可见。她伸手摸了摸路线图上的石缝标记,想起昨日墨泯熬夜补画路线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
墨泯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手里拿着把檀木梳,正给听风兽梳理毛发。听风兽趴在她脚边,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像个毛茸茸的雪球,琥珀色的眼珠半眯着,一副享受的模样。墨泯的指尖轻轻划过它耳后的旧伤,那道被弑灵魂划伤的痕迹,在金疮药的作用下已淡了许多,只剩一道浅浅的白印,摸上去还有点粗糙。
“它这伤恢复得比我预想的快。”墨泯抬头看向白诗言,眼底满是温柔,“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也养一只听风兽,陪你在相国府的院子里晒太阳。到时候,我们在荼蘼架下搭个秋千,听风兽就趴在旁边,看着你荡秋千,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用檀木梳轻轻挠了挠听风兽的下巴,听风兽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裙摆。
白诗言将瓷瓶收好,走到软榻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听风兽的脑袋。听风兽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个撒娇的孩子。“好啊。”她笑着点头,可笑容很快又淡了下去,想起那张匿名纸条,语气沉了下来,“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青长老的蚀骨粉虽要清理,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方才我看了守灵窟的剖面图,东侧通道虽然绕远,却要经过‘蚀骨虫巢穴’的边缘,那些虫子嗅觉灵敏,只要闻到活人的气息就会扑上来,万一被它们盯上,麻烦就大了。”
她说着,伸手拿起桌案上的星纹石,那是红药早上送来的,石面泛着莹润的银光,比上次在聚灵殿用的纯度高了不少。她将星纹石递到墨泯面前:“你看,这星纹石的光虽能驱散虫群,可蚀骨虫巢穴边缘的虫子太多,万一光不够强,我们还是会有危险。”
墨泯放下檀木梳,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背,白诗言的手很软,指尖还带着点练剑留下的薄茧。“我已经标了安全点。”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新画的路线图,摊在软榻上,“这是我方才去厨房时,根据记忆补画的,上面用墨笔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