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言坐在竹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手背的“花弑”印记。淡红色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朵刚绽出的荼蘼花苞,触上去仍有细微的暖意。她望着地上的光斑出了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幻境里的场景,红药被“姐姐的声音”引诱时的茫然、墨泯为护她被柱灵黑气反噬时嘴角的血迹,还有那团裹着弑灵魂的黑雾,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指尖发紧。
“还在琢磨幻境里的事?”墨泯端着药碗走进来,青瓷碗沿飘着淡淡的药香,热气在碗口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碗壁缓缓滑落。她刚跨过门槛,听风兽便猛地晃了晃耳朵,巨大的脑袋从爪子里抬起来,轻轻蹭了蹭她的衣角,鼻息间还带着未散尽的药草味,那是昨夜玄衣尊长特意为它敷的金疮药,用来修复被弑灵魂划伤的旧伤。
墨泯顺手摸了摸听风兽毛茸茸的下颌,指腹划过它耳后柔软的绒毛,将药碗递到白诗言面前,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印记上,眼底带着几分探究:“白长老昨日说这印记是‘羁绊的凭证’,我瞧着倒真像朵迷你的荼蘼。”
白诗言接过药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她低头吹了吹药汤,热气拂过手背的印记,竟让那淡红纹路亮了亮,像被唤醒的微光,连空气中的药香都似乎柔和了些。“明日就要进守灵窟了,”她小口啜着药汤,清苦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随后又透出淡淡的回甘,几缕被热气打湿的发丝贴在唇角,“听说窟里有‘凶藤’,会缠人的灵力,还会模仿人的声音引诱人靠近,不知道会不会比幻境里的黑雾更凶。”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幻境里红药被“姐姐的声音”引诱时的模样,红药睁着空洞的眼睛,一步步朝着黑雾走,若不是自己及时拽住她,恐怕早已被黑雾吞噬魂魄。想到这里,白诗言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药碗,连指节都泛了白,碗里的药汤晃出细小的涟漪。
墨泯瞧出她的紧张,伸手轻轻拢开她唇角的碎发,指腹带着体温,轻轻擦去她唇角沾着的药汁,动作温柔得让白诗言耳尖发烫:“怕了?前几日你可不是这副胆怯的小模样哦!”
“谁怕了?”白诗言嘴硬,眼神却下意识往墨泯身后躲了躲,刚巧撞上听风兽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温顺,还带着点看热闹的好奇,她又赶紧转回去,耳根更红了,“我就是……担心你的伤。昨日你为了护我,被柱灵的黑气反噬,嘴角的血渍我到现在都记得。玄衣尊长送来的凝神汤,你自己也得多喝两碗,别总想着给我留。”
墨泯忍不住笑了,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焐热她的指腹,连带着她紧绷的情绪都放松了些:“放心,我记着呢。方才去取药时,还特意让药庐的弟子多备了一瓦罐,等会儿温着,你陪我一起喝?”她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块叠得整齐的月白色细绢,伸手展开,“你手背上的印记别总摩挲,万一蹭掉了灵力,进窟时被凶藤缠上就麻烦了。我给你找了块细绢,裹上能护着点,还能挡挡寒气。”
白诗言看着细绢上的花纹,眼眶微微发热。她任由墨泯替自己缠手背,指尖轻轻划过绢面,能摸到针脚里藏着的暖意,那是熬夜赶工留下的温度,是墨泯的心意。“你昨夜又没睡好?”她忽然问,目光落在墨泯眼底淡淡的青影上,那青影比昨日更深了些,“我夜里醒了一次,见你案头还亮着灯,纸上好像画着守灵窟的路线图,当时烛火都快烧到灯台了。”
“就画了会,不碍事。”墨泯替她系好绢结,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抬头揉了揉听风兽的耳朵,听风兽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这次我会想办法跟着你一起进去,你体弱,那里面寒气重,靠近我些,我体内的‘九转焚心丹’药力能护着你不受寒气侵体。上次在淬灵阶,你不就说靠我近点,连膝盖的凉意都散了吗?”
听风兽像是听懂了,巨大的脑袋往两人中间凑了凑,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白诗言的胳膊,又用尾巴轻轻卷住墨泯的手腕,琥珀色的眼珠里满是温顺,把两人圈在一片柔软的暖意里。晨光落在她们身上,连影子都缠在一起,温馨得让人忘了即将到来的凶险。
可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轻响,是脚步声,比昨日红药来时少了几分焦躁,多了些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紧接着,是红药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点犹豫:“白姑娘?墨公子?你们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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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抬手要推门,殿内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蜷在角落的听风兽猛地直起身,雪白的毛发根根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