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哼,“那个红衣姐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墨泯的琴声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悠扬。她放下琴,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她:“先把这个吃了。”药丸泛着淡淡的草木香,“能安神,免得夜里睡不好。”
白诗言乖乖吞下,药丸在舌尖化开,带着点回甘。墨泯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蹭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了些:“昨日那位红衣女子,已经让人去查了,她叫红药,是霜花谷的人。”
“霜花谷?”白诗言皱起眉,这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忽然,她想起花尊留下的那本医书,其中一页提到过“霜花谷擅制奇毒,其术诡谲,尤以‘牵机引’最烈,中者筋脉寸断,状如牵机”。
墨泯见她脸色发白,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发颤:“别怕,有我在。”她不想让白诗言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可红药的出现,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霜花谷和幽冥教素有往来。”她没说的是,三日后便是霜花谷二十年一度的花尊重选大典,而如今最受关注的参选者,似乎与红药有关。
白诗言的指尖微微发颤,心里头先冒出的不是什么纷争,而是那个月白衣衫的身影。是她啊。那个在佛堂里替自己解围,又逼着自己背那些拗口口诀的妇人。她还记得对方塞来的护身符,布料磨得手心发烫,还有那句“两个月后,苍梧山断云崖,若想知道碎玉引的渊源,便来寻我”。
“她……参选花尊吗?”白诗言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点茫然。
墨泯闻言一怔,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你知道‘花尊’?”她原以为诗言对这些江湖称谓一无所知,没想到她竟能准确说出这两个字,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白诗言被她问得愣了愣,随即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梢:“就是那位月白衣衫的妇人呀,她临走时告诉我,若想知道碎玉引的渊源,就喊她‘花尊’。”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惊得睁圆了眼,“说起来,离花尊说的日子,好像就剩三天了。”
墨泯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心疼。她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卷入漩涡中心。她握住白诗言微凉的手,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有可能。她教你的那些口诀,说不定和霜花谷的事有关。”
白诗言哦了一声,注意力全被“两个月之约”勾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锦袋,解开绳结倒出一粒圆润的红豆。那红豆红得像燃着的小火苗,表面还带着细密的纹路,顶端有个极细微的凹陷。
“你看,”她把红豆递到墨泯眼前,眼底闪着疑惑,“这是花尊塞给我的,我总觉得眼熟,方才才想起,跟你送我的那半颗好像。”
墨泯接过红豆的手微微一顿,指尖触到那熟悉的纹路时,瞳孔骤然收缩。她把红豆放在掌心,形状、纹路竟分毫不差,连顶端那点极细微的凹陷都一模一样,仿佛是从同一颗豆荚里剖出来的。
“怎么会……”墨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这红豆是未曾见过的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可如今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花尊为何会有这个?难道她与母亲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白诗言没察觉他的异样,只歪着头打量两粒红豆:“是不是很像?花尊说这豆子能指引方向,我当时还笑她胡说呢。”
墨泯迅速收敛心神,将红豆放回她掌心,指尖却仍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她望着白诗言懵懂的侧脸,忽然想起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星子,似乎正沿着某种隐秘的轨迹,缓缓连成一片星空,庵堂的袭击、红药的出现、花尊的邀约、还有这对红豆……
白诗言又想起妇人临走时塞给她的信笺,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写着“碎玉引现,风波将起,苍梧山见,方得始终”,末尾还画着半颗红豆,和自己腕间的玉坠正好凑成一对。当时只觉得古怪,此刻倒觉得有几分说不清的牵连。
“她那时说,到了苍梧山,才能告诉我碎玉引的渊源。”白诗言摩挲着腕间的玉坠,眼底满是好奇,“你说,碎玉引到底是什么呀?她还逼着我记‘紫宸咒’,说碰谷里的草药必须念这个,不然会出事呢。”
她完全没往深处想,只当是一场奇特的约定。佛堂里的血符、山贼的刺青,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吓人的插曲,远不如“三日后要去苍梧山见那位妇人”来得真切。就像小时候听书先生讲的传奇故事,总觉得再惊险,也有惊无险。
墨泯见她没多想,便也不刻意点破,只柔声道:“既然约好了,便去看看。只是那里或许不太平,我陪你一起去。”他指尖轻轻敲着石桌,心里却在盘算,霜花谷的花尊重选大典定在三日后,花尊偏选这日约见诗言,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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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诗言立刻笑弯了眼,往她怀里凑了凑,鼻尖蹭过她的衣襟,闻到淡淡的皂角香:“好呀。有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