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泯的声音带着刚起身的沙哑,像浸了晨露的丝绸,轻轻拂过耳畔。她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指腹不经意蹭过温热的耳廓,惹得白诗言肩头轻颤了一下。“再赖会儿?”她的目光落在她惺忪的眼睫上,笑意漫进声线里,“日头还没爬过墙头呢。”
白诗言往被褥里缩了缩,鼻尖蹭过墨泯搭在床边的衣袖,冷松香气混着淡淡的药香漫进鼻腔,让她浑身都暖融融的。“不了,”她的声音软得像化开的蜜糖,尾音微微发颤,“你说今日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睡不着了。”
昨晚临睡前,墨泯故意凑在她耳边说要给她个惊喜,害得她抱着枕头翻了半宿,梦里都是扑棱棱飞的彩蝶和甜丝丝的花香。此刻想起这事,她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星子,伸手攥住墨泯的手腕轻轻晃:“到底是什么地方呀?先透个底嘛。”
墨泯低笑一声,俯身凑近她,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说了是惊喜,怎好提前泄了底?”她的唇瓣擦过她的鼻尖,像羽毛轻轻扫过,“快起来梳洗,早饭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糖糕,再磨蹭可就被秋姨的小孙子抢光了。”
这话果然管用,白诗言“腾”地坐起身,锦被滑落肩头,露出纤细的锁骨。她慌忙拢紧被子,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你怎么不早说!那小机灵鬼昨日就盯着我的糖糕流口水呢。”
看着她手忙脚乱往身上套外衣的样子,墨泯忍不住笑出声。她穿的水绿色中衣是前几日新做的,领口绣着圈缠枝莲,系带松松垮垮地垂着,反倒添了几分娇憨。她伸手替她系好带子,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颈间的肌肤,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慢点穿,小心呛着风。”
梳洗时,白诗言特意挑了件烟霞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缠枝海棠,银线勾的花瓣在晨光里泛着微光,走动时像有流霞在裙角晃动。她对着铜镜转了个圈,裙摆扬起个好看的弧度,回头问站在身后的墨泯:“好看吗?”
墨泯正帮她把散落的发丝绾成松松的髻,闻言低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挪不开了。晨光透过铜镜映在她脸上,左颊的梨涡盛着笑意,像盛了两汪甜甜的酒。她喉间发紧,半晌才低笑一声:“好看,比后院新开的海棠还好看。”
她伸手从妆匣里拿起支珍珠步摇,轻轻插进她的发髻。珍珠垂在耳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撞着耳垂泛起细碎的痒。“这支步摇配你今日的裙子正好,”她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垂,声音低得像叹息,“是前几日托人寻来的南海珠,据说夜里会泛微光。”
白诗言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忽然踮起脚,在墨泯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这一下又轻又快,像蝴蝶振翅般掠过,却让墨泯的眼亮了起来,像落了满眶的星子。“就知道哄我,”她嗔道,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快去换衣服,再晚真要被秋姨念叨个没完了。”
饭厅里果然热闹,秋姨系着围裙在桌边转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探头往灶上瞅,念叨着“莲子羹该关火了,再熬就稠了”,一会儿又掀开蒸笼盖,扬声说“糖糕得趁热吃,凉了就不酥了”,嘴里的话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没个停。见白诗言掀帘进来,她立刻笑着往桌边引:“你俩小祖宗可算来了!快坐快坐,今早的莲子羹特意加了新采的冰糖,甜丝丝的,就等着你这嘴刁的来尝呢!”
白诗言笑着应了,刚要落座,就被秋姨往手里塞了碗莲子羹:“快喝点暖暖胃,凉了就不好喝了。”
墨泯挨着她坐下,拿起块糖糕递到她嘴边,指尖故意蹭过她的唇:“尝尝,秋姨今日在面里掺了桂花粉,比往日的更香。”
白诗言张口含住,桂花的甜混着糯米的香在舌尖化开,果然比往常的更醇厚。她鼓着腮帮子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好吃……你也吃。”说着拿起一块往墨泯嘴边送,却被他她轻轻咬住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脸颊腾地红了。
秋姨在一旁看得直笑,手里擦着碗筷还没停住嘴,一会儿说“这糖糕的桂花还是前几日晒的,香气足”,一会儿又念叨“少爷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忙的,都清减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整个屋子填得满满当当,连灶房里烧火的张妈都被逗得时不时搭两句嘴,笑声混着话语声,热闹得像开了锅。
吃过早饭,墨泯牵着白诗言上了马车。车帘是用细竹篾编的,透着朦胧的光,能看见路边的杨柳往后退,像幅流动的画。白诗言扒着车窗往外看,见马车正往城外走,忍不住问:“咱们这是要去郊外?”
“嗯,”墨泯从食盒里拿出个冰瓷罐,掀开时带着丝丝白汽,递到她手里,“去看看夏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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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诗言揭开盖子,里面是冰镇过的杨梅干,裹着晶莹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