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泯慢慢嚼着杨梅,故意逗她:“这滋味冰甜里带点酸,像极了此刻的你......脸红时更像。”
马车碾过铺着碎青石的路,车轮带起路边的栀子花瓣,“轱辘轱辘”的声响里,混着远处荷塘传来的蛙鸣。白诗言别过脸看窗外,耳根红得发烫,却悄悄把鞋尖往她脚边靠了靠,见她没动,索性将脚踝轻轻搭在她的脚背,像只偷藏糖块的小兽,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一片树荫里。墨泯掀开车帘,热风裹着荷叶的清香涌进来,蝉鸣声铺天盖地漫过来。“到了。”她伸手扶下车,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腕,带起一阵痒意。
白诗言刚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勾住了脚步,片铺到天边的荷塘,粉白的荷花在碧叶间亭亭玉立,有的刚绽了半朵,有的已撑着饱满的莲蓬,风过时叶浪翻涌,绿得晃眼的荷叶上,水珠滚来滚去,被阳光照得像撒了把碎钻。岸边的柳树垂着绿丝绦,蝉在枝桠上声嘶力竭地唱,远处的木桥上,卖冰粉的小贩摇着铃铛走过,甜香混着荷叶的清气,把夏天的热闹都揉在了一起。
“喜欢么?”墨泯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里裹着笑意,“前几日听你说想念小时候村口的荷塘,便寻了这处,特意让人清了岸边的杂草,还备了你爱喝的酸梅汤。”
白诗言转过身,眼尾泛着红,却笑着推了他一把:“怎的不早说?害我一路猜是去看什么热闹。”嘴上嗔着,手却牢牢挽住她的胳膊,指腹轻轻蹭着她的袖口,生怕这好景致是场梦。她忽然拽着她往柳荫里跑,折了枝带着蝉蜕的柳条往她肩上轻抽:“罚你藏着这么好的地方!”
墨泯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两人撞在柳树上,蝉被惊得“扑棱”飞走,她的发梢扫过他的下巴,痒得他低笑出声:“那再罚我替你摘莲蓬?”
墨泯找了长杆勾来饱满的莲蓬,白诗言剥出嫩莲子先递到她嘴边,趁她张嘴时突然收回,自己含在嘴里笑。墨泯俯身凑近,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轻轻咬走她唇间的莲子,舌尖不经意扫过她的唇,她的呼吸顿时乱了,却故意往她怀里蹭:“还敢偷?”
水榭里果然凉快,竹桌上摆着冰镇的酸梅汤,碗边凝着水珠。墨泯替她倒了一碗,她却抬手泼了点在她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刚落下,就被他攥住手指往唇边带,湿热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这下不凉了。”她抽回手时,指尖烫得像要烧起来,却反手抓过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那你替我凉凉。”
风从荷塘吹过来,带着荷花的香,撩起她颊边的碎发,也吹动了墨泯落在她颈间的呼吸,烫得像岸边的日头。她低头吻下去时,她正含着颗梅子笑,酸甜的汁水混在唇齿间,像把整个夏天的滋味都揉在了一起。她的手本来抵在她胸前,不知何时已勾住她的脖颈,指尖缠着她的发,听着她胸腔里的心跳,和远处的蝉鸣、蛙声、摇铃声,凑成了支热热闹闹的曲子。
日头斜斜挂在柳梢时,两人踩着浅滩的水往回走。白诗言的裙摆沾了荷叶绿汁,发间别着朵荷花,她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来的皮肤上沾着她抹上去的泥点。她忽然被水底的鹅卵石硌了下,惊呼着往她怀里倒,她稳稳接住,低头看她时,发现她正盯着自己锁骨处的红痕笑,那是方才在柳荫下,她没忍住咬出来的。
“还笑?”墨泯捏了捏她的脸颊,“等会儿马车里让你笑不出来。”她的脸腾地红了,却踮脚在他喉间又咬了口,留下更深的印子,“那我再留个记号,省得你跑了。”
马车往回走时,暑气渐渐退了。白诗言靠在墨泯肩头打盹,墨泯替她扇着蒲扇,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跳得好快。”她俯耳过去,听见她的心跳撞得像鼓,混着自己的心跳,在安静的马车里格外清晰。
“我的也一样。”墨泯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跳动又急又稳,“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这样。”她往她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墨泯,我好像……越来越赖着你了。”
她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声音轻得像风:“那我就让你赖一辈子,哪儿也去不了。”
马车外的蛙鸣还在继续,风里飘着荷花香,她在她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原来夏天最甜的,不是冰镇杨梅,也不是酸梅汤,是她掌心的温度,是她藏不住的温柔,是两人越来越近的心跳,像缠在一起的藤蔓,再也分不开了。
马车轱辘着驶进别院时,远远就闻见厨房飘来的甜香。刚踏进门,秋姨就系着围裙迎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小姐少爷可算回来了,”她笑着往白诗言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酱汁在瓷碗里漾开琥珀色的光,“今天街上有杂耍班子,锣鼓响了一整天,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