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柳可儿已凑近过来,指尖绕着鬓边珍珠串打转,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说起来,你们俩跟心上人相处,到底是什么滋味?真有话本里写的那般,见着面就心慌手抖?还有那些亲密的举动,比如牵个手什么的,是不是像揣了只兔子在怀里怦怦跳?"
林悦被问得脸颊绯红,攥着荷叶扇的手紧了紧,偏过头去看池里的荷叶:"哪、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
白诗言接过话头,语气缓了缓:“其实也未必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不过是寻常相处时,心里总多些牵挂罢了。”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又打量了林悦两眼,见她脸色依旧发白,心里那点不安又重了些。
八角亭的石桌上,酸梅汤碗外凝着的水珠顺着碗沿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转瞬间就被热风烤干了。柳可儿用银签子拨了拨碗里的酸梅,忽然抬眼看向两人,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真有话本里写的那种‘非君不嫁’的情意吗?”
林悦愣了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朵栀子花帕:“我觉得……有。就像贺延峰说的,哪怕将来只住茅草屋,只要身边是我,他就觉得比住尚书府还踏实。”
白诗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酸梅汤碗的边缘,想起墨泯来。她唇边漾开点浅淡笑意:“应该有的。就像墨泯,总把我那些随口说的小事放在心上,比记他自己的事还牢。”
柳可儿托着腮,望着池里的并蒂莲发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人呢?不用像贺延峰那样会扛活,也不用像墨公子那样会做生意,只要……只要能记住我爱吃哪家的糖糕,下雨时能记得给我送伞就好。”
林悦笑着推她一把:“急什么,缘分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说不定七夕灯会上,就有哪家公子哥被你的水红襦裙迷住了呢。”
“去你的!”柳可儿作势要拧她胳膊,三人又笑作一团,惊得荷叶上的蜻蜓振翅飞远。
三人正说笑间,春春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个荷叶包:“小姐,厨房刚蒸了新藕,让您尝尝。”
林悦接过荷叶包,一股清甜的香气漫开来。她掰开一截递给白诗言,又递了一截给柳可儿,自己也拿了一截,咬了一口,脆生生的甜意在舌尖散开。
“对了,下个月的七夕灯会,听说有抛绣球的,还有猜灯谜赢金簪的,咱们去看看?”柳可儿忽然眼睛一亮,“说不定能淘些新奇玩意儿。”
“好啊好啊!”林悦立刻响应,“我听贺延峰说,七夕的孔明灯最亮,能把心愿带到天上呢。”两人都看向白诗言,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白诗言心里一动,想起墨泯信里的话:“七夕夜里,我带你去护城河放灯吧,那里的灯最多,能照亮整个河面。”她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去问问墨泯,看她那天有没有空。”
“肯定有空!”柳可儿拍着胸脯,“她要是敢没空,我就带着林悦去她府上堵她,让她给咱们当免费的向导,逛遍整条灯街!”
三人都笑起来,笑声惊飞了荷叶上的蜻蜓,红翅膀在阳光下划出道弧线,落在不远处的莲蓬上。热风卷着荷香漫过来,带着点甜,又带着点凉,把少女的羞赧和期待都揉进了这伏天的蝉鸣里。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柳可儿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栗子壳,“再不走,日头该把咱们晒成干梅子了。”
三人并肩往角门走,林悦的脚步还是有些慢,偶尔会按住小腹,眉头微蹙。白诗言看在眼里,心里悄悄想着,等过几日,定要拉着她去看大夫,不管有什么事,她们三个总能一起扛过去。
走到角门时,白诗言忽然回头,见池里的并蒂莲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沾着水珠,像极了她和墨泯信里画过的模样。她心里轻轻念着,七夕灯会,一定要和墨泯一起来看,还要放一盏最大的孔明灯,把她们的心愿都写在上面。
这个夏天,或许有暑气蒸腾,有心事重重,却因着身边这两个叽叽喳喳的身影,变得格外清亮起来。亭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却像是在为这即将到来的七夕伴奏,热热闹闹的,藏着说不尽的欢喜和期待。
柳可儿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她们的手停下脚步:“对了,七夕那天,咱们都穿新做的襦裙去吧?我做了件水红色的,上面绣了缠枝莲,肯定好看。林悦你呢?”
“我做了件月白色的,贺延峰说我穿白色好看。”林悦的脸微红,声音却带着点小得意。
“那我就穿青蓝色的吧。”白诗言笑着说,“墨泯说,我穿青蓝色像池里的荷叶,看着清爽。”
“那可说好了,七夕那天,咱们在护城河边的柳树下碰头,谁也不许迟到!”柳可儿伸出手,掌心向上。
林悦和白诗言相视一笑,也伸出手,三只手叠在一起,温热的触感传递着彼此的心意。
“一言为定!”
热风卷着荷香漫过来,带着点甜,又带着点凉,仿佛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