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春春哭得更凶了:“小姐说,要是真嫁了,就趁夜里投井。她房里那口荷花缸,昨夜就灌满了水……”
白诗言心头一紧,忽然想起林悦房里那口青花缸,是她亲手种了碗莲的,平日里宝贝得紧,连换水都要自己来。这是打定了主意,宁死不嫁。
“青禾,你去送护心符时,告诉墨泯一声,林府这边有点麻烦,让她多留意贺延峰,别让他冲动行事。”白诗言从妆奁里翻出支赤金点翠步摇,是母亲赏的,“这步摇你先拿去当了,换些银子给贺延峰的老娘送去,就说是林悦让给的,让老人家安心养病。”
青禾接过步摇,指尖发颤:“小姐,您这是……”
“我去林府走一趟。”白诗言打开衣柜,挑了件月白色素裙,上面只绣了几枝兰草,“林尚书最疼他老娘,老太太前日还念叨着想吃我做的杏仁酥,我正好借着送点心的由头去见她,老人家说话,林尚书总得听几分。”
青禾眼睛一亮:“还是小姐想得周到!老太太最疼二小姐,去年二小姐被老爷罚跪,还是老太太拄着拐杖护下来的!”
白诗言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再备些老太太爱吃的蜜饯,要城南‘福瑞斋’的,让掌柜多放些桂花糖。对了,把我那套翡翠头面带上,说是给老太太请安的礼。”
她转身时瞥见案头信笺,忽然抽出最上面那张没写完的,叠成小方块塞进袖中。那上面有墨泯的字迹,是前日回信时不小心蹭上的,带着点淡淡的药香,像极了此刻窗棂间漏进来的、混着草木气的晨风。
墨泯是被窗纸上的轻响惊醒的。她正盘膝运功,丹田处的气旋刚在右脉绕了三圈,就听见“笃笃”声,像是有人用指尖叩击受潮的窗纸。左脉的冰龙趁机反扑,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窜,冻得她指尖瞬间结了层白霜,喉间涌上股腥甜。
“谁?”她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刚从调息中回神的沙哑。窗外的响动顿了顿,随即传来小火怯生生的声音:“少爷,是我。”
墨泯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冰龙的寒气让视线发花。起身时动作太急,腰间旧伤被扯得发疼,玄色长袍下渗出点幽蓝血迹,那是寒毒与火毒纠缠的颜色,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光,像深冬湖面碎裂的冰纹。
窗纸被风掀起一角,露进半道斜斜的晨光,正好照在榻前那盆文竹上。叶片上的露水坠在尖端,颤巍巍晃了晃,“嗒”地落在青石板上,惊得她喉间的腥甜又涌了涌。
“进来。”她低哑的声音刚落,门闩“咔哒”转开,晨光顺着门缝漫进来,在地上拖出道细长的光带。
小火推门进来,手里捧着锦盒,见墨泯指尖凝着白霜,忙将盒子往桌上一放,从袖中掏出个巴掌大的锡罐:“少爷,后厨刚煨好的酸梅汤,用井水湃了半个时辰,您抿两口簌簌火气。”他揭开罐盖,酸香混着凉意漫开来,“方才去井台打水,见檐下茉莉开了头茬,摘了两朵泡在里面,您闻着提神。”
墨泯瞥了眼锡罐里浮着的茉莉,花瓣沾着水珠,接过锡罐时,指尖的白霜遇着凉意悄无声息地化了。她的目光落在锦盒上,眉峰微蹙:“这是什么?”
“是白小姐让人送来的,”小火笑得眉眼弯弯,“青禾姑娘说,这是小姐新绣的护心符,里面塞了新鲜茉莉,让您闻着安神。对了,青禾姑娘特意提了句,让您多照看下一个叫贺延峰的人,别出什么乱子,却没说这人是谁。”
“贺延峰?”墨泯指尖一顿,锡罐沿的水珠滴在袖口,晕开一小片深色,“让人去查查他做了什么事,能让诗言特意叮嘱。”
小火应声时,墨泯已打开锦盒。素色锦缎上,金线绣的凤凰歪歪扭扭,翅膀上还沾着几针没拆干净的线头,夹层里的茉莉散着清甜的香。她指尖抚过笨拙的针脚,忽然想起白诗言绣东西时的模样:总爱把绣绷架在膝头,阳光照得发顶泛着金,错了针就鼓着腮帮子瞪绣绷,活像只被惹恼的小松鼠。
将护心符贴身收好,墨泯抓起墙上的剑往书房走,剑鞘上的同心结穗子晃出细碎的铃声。刚到回廊,就见彦子玉、彦子鹤候在阶下。
“少主。”两人齐齐拱手,见墨泯脸色发白,都顿了顿,“要不改日再汇报?”
墨泯摆摆手,踏进书房:“说吧,北地的皮毛生意怎么样了?”
彦子玉翻开随身小册子:“回少主,上月古纱纳送来的狐裘比往年少了三成,说是雪灾伤了兽群。我让人查了,其实是二皇子的人在半路截了货,想压价卖给咱们。”他抬眼时寒光一闪,“要不要让墨甲卫去‘讨’回来?”
“不必。”墨泯端起小火刚沏的浓茶,苦涩感压下喉间的腥甜,“让账房把价钱抬两成,给古纱纳送去批伤药,就说是轩墨庄赔的雪灾救济。”她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二皇子想借皮毛断咱们的货,偏不让他如意。”
彦子鹤接着道:“南边绸缎庄倒顺,就是茂栅城新出了种‘水纹纱’,颜色透亮,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