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言点点头,跟着花凝玉走到一处僻静的牡丹花丛旁。刚坐下,就见忠勇侯夫人端着茶盏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让妹妹见笑了,这些男人一谈起正事就忘了形。”
“侯爷和各位大人也是为了国事操心,”花凝玉笑着回敬,“倒是我们,打扰了姐姐的生辰宴。”
“妹妹说的哪里话,”侯夫人在她们身边坐下,目光落在白诗言身上,“诗言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沉稳了。方才那般场面,换作是我家那丫头,怕是早就吓得躲起来了。”
白诗言浅笑道:“夫人过奖了,我只是觉得,各位大人都是为了朝廷着想,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能这么想,真是难得。说起来,新税法的事,你父亲压力很大吧?”
花凝玉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每日忙到深夜,饭都顾不上吃。其实他也知道新法推行不易,只是……”
“只是国难当头,总得有人站出来,”侯夫人接过话头,语气凝重了些,“我家老头子也常说,白相是个有担当的,只是这担当,往往要付出代价。”
白诗言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渐渐明白,忠勇侯虽然表面中立,实则是倾向于父亲的。只是碍于各方势力,不好明说罢了。
正说着,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见是户部侍郎吴大人,正带着儿子吴文瑾走过来。吴大人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方才在水榭边失了分寸,让相夫人和白小姐见笑了。”
“吴大人言重了,”花凝玉起身回礼,“公事公办,难免会有争执,谈不上失分寸。”
吴文瑾也跟着行礼,目光落在白诗言身上时,带着几分探究:“白小姐方才似乎也在水榭边,不知对新税法有何见解?”
这话问得突兀,带着几分试探。白诗言知道,他是想借着自己的话,探探相府的底。她微微一笑:“我一个女子,不懂朝堂之事。只是听家父说,新法的推行,最要紧的是‘公平’二字。若能让百姓觉得公平,自然会拥护;若让豪强觉得公平,他们也不会抵触。至于如何做到公平,就得靠各位大人费心了。”
吴文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随即笑道:“白小姐说得有理,‘公平’二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啊。”
“是啊,”白诗言望着远处的湖面,轻声道,“就像这湖中的水,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要想让它真正平静,不仅要堵住源头的泥沙,还要疏通下游的河道,缺一不可。”
吴大人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他知道白诗言这话意有所指,新法的推行,既要打击豪强,也要安抚百姓,还要处理好与地方官员的关系,确实像治水一样,需要刚柔并济。
“白小姐真是聪慧,”吴大人感叹道,“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正说着,忽听有人喊道:“吴大人,侯爷找您呢。”
吴大人连忙告辞,带着吴文瑾匆匆离开。侯夫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笑道:“这吴大人,怕是被诗言的话点醒了。”花凝玉也笑着点头:“这孩子,总能说到点子上。”
白诗言却没说话,只是望着吴文瑾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吴文瑾虽然投靠了太子太傅,但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并非完全认同太傅的主张。或许,他只是想借着太傅的势力往上爬,若能让他看清太傅的真面目,说不定会有转机。
此时,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打破了园中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位白衣女子在湖边抚琴,琴音婉转悠扬,如泣如诉。
“那是谁?”林晚好奇地问道。秦若兰摇摇头:“没见过,怕是哪位大人带来的女眷吧。”
白诗言却觉得那琴声有些熟悉,仔细一听,竟是《广陵散》。这首曲子慷慨激昂,寻常女子很少弹奏。她正疑惑,忽见那白衣女子抬头望过来,目光与她相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白诗言心中一动,那女子的眼神,竟有些像墨泯身边的暗卫。她正想细看,那女子却低下头,继续抚琴,琴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这琴声听得我心里发慌,”林晚皱着眉道,“咱们还是走吧。”
白诗言点点头,跟着她们离开湖边。走了几步,她回头望去,见那白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琴凳。
“真是奇怪,”秦若兰喃喃道,“怎么说走就走了?”白诗言心里却隐隐觉得,那女子的出现并非偶然,或许是墨泯在暗中传递什么消息。她想起墨泯说过,断魂阁的人可能会在宴会上有所动作,难道……
正想着,忽听一阵骚动,只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喊道:“不好了,吴公子落水了!”
众人连忙赶到湖边,见吴文瑾正在湖里挣扎,几个家丁正忙着救人。吴大人站在岸边,急得满头大汗:“快,快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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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吴文瑾被救上了岸,浑身湿透,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