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视线死死锁在地上抽搐的手下身上。那人手腕被墨泯捏出五道青紫色指痕,此刻已肿得像发面馒头,指缝间凝着层薄霜,显然是中了某种阴寒内劲。刀疤脸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那青衫人明明只动了两根手指,却比夜棺姬的铁锄更吓人。银针剂量刁钻,既不致命又让人半瘫,分明是拿捏着分寸的狠角色。
他摸出腰间的伤药往肩上抹,药膏触到伤口时“滋滋”冒白烟,疼得他倒吸冷气。这伤药是听风楼特制的“化毒散”,对付寻常毒物立竿见影,此刻却只能勉强压制乌头汁的蔓延。刀疤脸盯着掌心融化的药膏,突然想起出发前大人的嘱咐:“白景鸿一家人,必须活擒。”
“头,咱们撤吧?”有个血影卫颤声劝道,手腕上的银针孔还在渗血,半边身子都麻着。他的铁链落在地上,链环上凝着层薄霜,那是刚才被墨泯掌风扫过留下的痕迹,“那小子太邪门了,咱们耗不过他。”
“撤?”刀疤脸猛地回头,铜铃眼里满是狰狞,“大人交代的事办砸了,回去也是个死!”他踹了脚旁边的松树,震落的松针粘在沾满血污的衣襟上,“去年老三没能按时带回贡品,被大人扔进蛇窟,惨叫声在楼里响了整整一夜。你想步他后尘?”
血影卫们噤若寒蝉。去年那夜的惨叫声他们都听过,像烙铁般刻在脑子里。有个新来的血影卫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青铜面具,指腹触到面具上的冰纹时,突然想起出发前听风楼地牢里的景象,十几个没能完成任务的死囚被铁链锁在冰柱上,冻得只剩一口气,眼珠却还直勾勾地盯着牢门。
刀疤脸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里面是半包迷魂烟。那烟纸泛着油光,是用桐油浸过的,防潮且易燃。“都给我打起精神!”他咬开火折子吹了吹,火星在风中明明灭灭,“绕到后墙放烟,呛也得把他们呛出来!”
血影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应声。刚才墨泯弹指间废人的狠劲还在眼前晃,那个试图偷袭白景鸿的同伴,被银针钉在供桌腿上,针尾的乌头汁混着香灰烧得皮肉滋滋作响,惨叫声差点掀翻祠堂的顶。有个血影卫的脚踝还在渗血,那是被墨泯一脚踩断链环时刮伤的,此刻伤口周围竟结了层冰碴,疼得他额头冒汗。
“谁不去,老子现在就废了他!”刀疤脸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背狠狠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震落一地松针。他心里清楚,这群人是被吓破了胆,可他更清楚,完不成任务的下场。听风楼的酷刑里,最温柔的是断指,最常见的是剜眼,而最让人恐惧的,是被扔进养着冰蚕的寒潭,那些虫子专噬活人的血肉,却会留下完整的骨架,去年有个弟兄就是这么没的,捞上来时骨架上还挂着层薄冰。
一群人硬着头皮,猫着腰绕到祠堂后墙。墙根的青苔上还沾着血迹,是刚才被墨泯打退时留下的。刀疤脸亲自点燃迷魂烟,黑灰色的烟柱顺着窗缝往里钻,带着刺鼻的甜香。那烟里掺了曼陀罗花粉和硫磺,闻多了不仅会昏迷,还会让人四肢抽搐,寻常解药根本解不了。他特意往烟里加了三钱“醉仙藤”,那是西域特产的毒草,燃烧后的烟气能穿透内家真气,就算是玄甲卫的护体罡气也挡不住。
“头,这烟真能管用?”有个血影卫压低声音问,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解药囊。那里面是听风楼给的“醒神丹”,据说能解百毒,可他刚才亲眼看见,被墨泯银针射中的同伴吃了丹药,伤口反而肿得更厉害。
刀疤脸没回头,耳朵贴在墙根听动静:“放心,这烟里的醉仙藤是大人特意从西域弄来的,就算是千机卫的高手也扛不住。”他突然抬手按住那血影卫的嘴,“别出声!”
祠堂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偶尔爆响。刀疤脸的心跳得像擂鼓,刚才墨泯破夜棺姬迷魂散的手法他看得清楚,那人只是挥了挥袖子,飘散的药粉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落在地上凝成了细小的冰晶。他盯着窗缝里旋出的烟柱。
“成了!”有个血影卫低呼,“里面没动静,肯定被熏晕了!”他举着锁链就要冲,却被刀疤脸一把拉住。
刀疤脸眯着眼打量窗缝,那烟柱进去时是直的,出来时却打着旋,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下。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刚才墨泯挥手间就破了夜棺姬的迷魂散,这人怕是懂防毒的门道。“再等等。”他按住腰间的信号筒,指腹触到筒身的冰纹时,突然想起大人交代的后手,“冰爷”的玄冰裂天刃能冻结方圆十丈的空气,只要信号弹升空,不出三刻就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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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他想好,后墙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里面传来白诗言带着哭腔的声音:“爹……我好晕……”
刀疤脸眼睛一亮,猛地踹开木门:“抓活的!”举着短刀第一个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