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苏衍。他显然也摆脱了追兵,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径直走到供桌前,目光在桌腿上一扫,似乎也发现了那些纹路。
“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苏衍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早就察觉到了供桌后的夜棺姬。
夜棺姬从供桌后走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你也对这机关感兴趣?”
“彼此彼此。”苏衍淡淡一笑,“看来我们的目标暂时一致。不如再合作一次,找到机关,里面的东西见者有份。”
夜棺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先找到机关里的东西再说。
两人围着供桌仔细研究起来。苏衍用折扇的扇尖轻轻敲击着桌腿上的纹路,夜棺姬则用手指抚摸着那些刻痕,试图从中找到规律。
“这些纹路走势古怪,倒像是某种兵器的轨迹。”夜棺姬突然开口,指尖点过一道弯曲的刻痕,“你看这道弧线,像不像铁锄挥出的弧度?”
苏衍凑近一看,果然与夜棺姬方才挥锄的轨迹有几分相似。他用扇尖挑起另一道直线刻痕:“这道倒像是我折扇劈出的角度。”说着,他手腕轻转,折扇顺着刻痕的走向虚劈一下,扇骨划过空气带起微风。
就在扇尖掠过最后一道交叉刻痕时,供桌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响。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夜棺姬举起铁锄,按照方才那道弧线刻痕的走势,缓缓往下劈落,锄尖恰好落在桌腿的交叉点上。
“咔嚓——”
供桌下方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桌面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暗格的边角。苏衍伸手按住桌面,稍一用力,整块桌面便向上翻起,露出里面铺着黑绒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想象中的双玉,只有一个铜制匣子。匣子上没有锁,却刻着一圈细密的花纹,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兵器图谱组成。苏衍刚要伸手去拿,夜棺姬突然按住他的手背:“这花纹有蹊跷。”
她用铁锄的锄尖轻轻拨动花纹,那些兵器图谱竟能微微转动。夜棺姬眼神一动,按照方才两人拆解刻痕的顺序,将图谱中的铁锄与折扇图案转到相对的位置。铜匣“啪”地弹开,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画着复杂的地图,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
“是紫彦城的布防图!还有火药库的位置!”苏衍失声低呼,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这比双玉的消息更有价值!
夜棺姬也凑近看去,羊皮卷上的注解详细地标注了玄甲卫的布防弱点,以及火药库的具体位置和守卫情况。
就在两人专注于羊皮卷时,偏殿的门突然被推开,刀疤脸带着几个残存的血影卫冲了进来,他腰间的伤口还在流血,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把东西交出来!”
苏衍和夜棺姬立刻将羊皮卷藏好,背靠背站在一起,面对刀疤脸等人。
“看来,最后的好戏要上演了。”苏衍握紧折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夜棺姬也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当作临时武器,沉声道:“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
刀疤脸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血影卫上前。铁链拖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死亡的气息,在这肃穆的偏殿里回荡。
而此时的听风楼密室,青铜面具人指尖碾过离魂玉纹路。玉在烛火中泛妖异红光,映亮他指节。
“晨钟快响了。”他对着玉面轻语,面具下的呼吸带着笑意,“你说,苏衍和夜棺姬,谁会先摸到宗祠?”
玉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密道里对峙的两道身影。他屈指弹向玉心,红光骤缩成一点,像只窥视的眼,钉在苏衍袖中半块令牌上。
晨钟第一响撞碎寂静时,离魂玉突然发烫,烫得他指腹发麻,那是另一块玉的气息,正顺着密道,往宗祠而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焦黑的松树林上。风穿过断木发出呜咽,卷起地上的血痕与灰烬,往白氏宗祠的方向飘去,那里的朱漆大门已在晨雾中显出轮廓,门环上的铜锈被昨夜的硝烟熏得发黑。
张武正站在门阶上指挥玄甲卫布防,靴底碾着半片焦糊的布屑,那布料纹理与血影卫的夜行衣一模一样。他抬头望向远处山坳,硝烟还在晨光里翻滚,昨夜松林中的爆炸声仿佛还震得耳鼓发麻。
“统领!”李奎的声音带着喘息从石阶下传来,他手里攥着块被气浪掀飞的青铜碎片,上面沾着未干的血迹,“山坳那边又响了一声,比先前的动静还大,像是……爆炸声!”
张武握紧腰间长刀,刀鞘上的“玄”字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让槐荫坪的弟兄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靠近祠堂后殿。再派十个人去山坳查看,若有活口,立刻带回!”
话音刚落,祠堂方向传来钟声,祭祖开始的信号。张武抬头,见白景鸿和花凝玉已带家眷站在门前,白诗言身着素色祭服,捧着祭品袋,脸色苍白,显然也听到了爆炸声。“开始了。”张武深吸一口气。无论山坳发生何事,祭祖大典必须进行,
晨光中的宗祠庄严肃穆,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