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不少护卫,连城外的驻军都调了两个小队。”
瘸子往地上啐了口:“调驻军?怕不是祭祖那么简单吧?我前儿个在茶馆听人说,去年相爷祭祖回来,身边的护卫少了七个,说是在山里遇了猛兽。可那山我去过,除了野兔就是山鸡,哪来的猛兽?”
酒馆老板突然凑过来,手里的酒壶晃了晃:“二位爷小声点!白相爷的事也敢嚼舌根?去年城西的张屠户说他祭祖排场太大,转天就被人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炕上呢!”
刀疤脸不服气地哼了声:“我看是心里有鬼!祭祖就祭祖,用得着把宗祠周围十里地都封了?连砍柴的都不让过,不是藏了见不得人的事是什么?”
夜棺姬的指尖在桌角轻轻敲着。白景鸿祭祖,封了十里地,还调了驻军……暗影阁最近在紫彦城蠢蠢欲动,难不成跟这事有关?她本是来买毒的,倒无意间撞了个消息。
正想着,门口进来个穿青布衫的汉子,腰上挂着串钥匙,看着像个管事。他径直走到刀疤脸桌前,把锭银子拍在桌上:“那五两定金,我补给你。但你刚才说的话,敢对天发誓没跟别人说过?”
刀疤脸眼都直了,抓起银子揣进怀里:“没说!绝对没说!就跟我这兄弟念叨了两句!”
青衫汉子的目光扫过瘸子,又落在夜棺姬身上。夜棺姬端着茶杯笑了笑,红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团跳动的火:“这位爷,听你们说的热闹,白府祭祖缺人手?我这有几个姐妹,针线活好,缝祭品袋、绣龙凤都行,不知能不能讨口饭吃?”
青衫汉子打量着她,眼神像在掂量货物:“姑娘以前在哪营生?”
“前儿个在胭脂铺当伙计,铺子里走水,没了活计。”夜棺姬从袖中摸出个绣着曼陀罗的荷包,这是她故意露的,暗影阁的底层喽啰认不出,但管事级别的多少会留个心眼,“只求混口饭吃,给的价钱公道就行。”
青衫汉子的目光在荷包上停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巧了,府里正缺绣娘。明儿个卯时到东门集合,找王管事报‘青爷’的名字。”他顿了顿,添了句,“记住,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谢爷赏饭!”夜棺姬福了福身,青衫汉子没再说话,转身就走。刀疤脸和瘸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红裙姑娘走了什么运。
夜棺姬抿了口酒,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心里却亮堂起来。白景鸿祭祖,调了驻军,还封了十里地,这里面定然有鬼。暗影阁让她搅乱紫彦城的浑水,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
她放下酒钱,红裙扫过门槛时,听见刀疤脸还在嘟囔:“那青爷看着面生,不像白府的老人……”
夜棺姬勾了勾唇角。当然不是白府的人。那黑玉蛇牌,分明是暗影阁护法的信物。看来,盯上这场祭祖的,不止她一个。
巷外的月光亮了些,照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碎银。夜棺姬摸出袖中的“牵机引”,药丸在指尖转了转。白景鸿祭祖,人多眼杂,若是在祭品里掺点料……她笑了笑,红裙在夜色里飘得像团火焰,朝着东门的方向走去。
明天卯时,该去会会那位王管事了。刚走到巷口,就见青衫汉子站在老槐树下,背对着她不知在看什么。夜棺姬脚步一顿,指尖扣紧了袖中的银针,这人刚才走得急,怎么会在这儿停下?
“姑娘留步。”青衫汉子转过身,月光落在他脸上,一道疤从眉骨斜划到下巴,“忘了告诉你,王管事最不喜迟到。明儿个卯时若到不了,可就没这机会了。”
夜棺姬笑了笑,红裙在风里晃了晃:“多谢青爷提醒,我定准时到。”
青衫汉子的目光在她裙角扫了扫,突然抬手,手里多了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个“白”字:“拿着这个,门房不会拦你。”
令牌抛过来的瞬间,夜棺姬看清他左手,小指果然缺了半截。她接住令牌的同时,青衫汉子已转身走进阴影,脚步声轻得像猫。
巷子里只剩她一人,手里的青铜令牌泛着冷光。这令牌来得太容易,反倒像个圈套。可白府的门槛,总算是摸到边了。
她抬头望了眼月亮,云层正慢慢遮住月尖。明天卯时,该去看看这场祭祖,到底藏着什么猫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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