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快来看!”柳可儿举着沾满花汁的手,指尖捏着朵重瓣蔷薇,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朵的颜色像不像朝霞?”她将花凑近白诗言脸庞比量,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再美也比不上某人害羞时的模样。”
林悦坐在石凳上轻笑,手中团扇轻点着柳可儿后背,调侃道:“就你眼尖。今早过木桥时,墨公子扶着诗言的手,到对岸了都舍不得松开。”话音未落,白诗言的耳尖瞬间红透,团扇险些掉落在地,那娇羞的模样,可爱极了。
柳可儿立刻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轻声说:“还说没有?那日赏荷,墨公子生怕露水打湿你的裙角,愣是用袖子给你遮了一路。”她突然举起未编完的花环,上面粉白花朵随着动作轻颤,“我都瞧见啦,他看你的眼神,比这盛夏的骄阳还炽热。”
白诗言攥着裙摆的手指收紧,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出小小的涟漪。记忆里墨泯低头为她系鞋带的模样、教她舞剑时环在腰间的手掌温度,此刻全化作脸颊的绯红。“其实......”她咬着下唇,声音轻得像风中的柳絮,“我也喜欢他。”
“真的?!”柳可儿激动得跳起来,花环上的花瓣簌簌飘落,惊飞了停歇在蔷薇上的蝴蝶。她拉着白诗言的手又蹦又跳:“那什么时候办喜事?我要当第一个喝喜酒的!还要给你们的孩子做衣裳!”
林悦笑着起身整理散落的花枝,发丝间的银步摇叮咚作响:“瞧把你急的,诗言还没应下婚事呢。”她望向远处被风吹动的竹林,忽然顿住,“不过看墨公子的心思,怕是早就把十里红妆都备好了。”
清脆的笑声还未消散,远处书房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白诗言手中团扇“啪”地合上,猛地抬头。紧接着,苏砚之尖锐的嗓音穿透热浪:“墨泯此举分明是想架空老师!新盐法若按她的法子推行,不出三月必生祸端!”
白诗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裙角的珍珠坠子随着颤抖的双腿不停轻晃。她想起墨泯昨夜谈及苏砚之暗中勾结盐枭时的凝重神色,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父亲!”她提起裙摆,毫不犹豫地朝着书房狂奔而去,绣着并蒂莲的裙角飞扬,带起满地花瓣,在空中扬起粉色的雾霭。
柳可儿和林悦对视一眼,也急忙跟在后面。穿过月洞门时,白诗言发间的玉簪不慎掉落,在青石板上摔出清脆声响。但她顾不上回头,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远处激烈的争吵声交织,在燥热的空气中炸开。
白诗言的绣鞋刚踏上书房外的青石阶,苏砚之尖利的咆哮声便穿透雕花槅扇:"老师!漕运改道绕过粼波盐商,分明是墨泯想独揽新盐法推行的功劳!此等行径,与谋权篡位何异!"话音未落,室内传来震耳欲聋的拍案声,白景鸿珍藏多年的霁蓝茶盏应声而碎,宝蓝色的瓷片如星子般在檀木地板上溅出冰裂纹。
她伸手推门的瞬间,浓重的火药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白景鸿扶着紫檀木椅的手青筋暴起,花白胡须因剧烈喘息而不住颤动,羊脂玉扳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苏砚之涨红着脸,而墨泯斜倚在湘妃竹榻旁,月白色长衫被穿堂风掀起衣角,手中把玩的竹制折扇正一下一下叩击掌心,扇骨与皮肉相撞的闷响,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显得格外清晰。
"父亲,发生何事?"白诗言跨过门槛时,裙摆扫过满地瓷片。她瞥见书案上摊开的漕运舆图,新路线被朱砂笔重重勾出,而旧商道旁密密麻麻记着苏砚之标注的"不可废"三字。
白景鸿指着满地狼藉,喉间发出压抑的怒吼:"言儿,苏砚之竟污蔑墨泯推行新盐法是为了一己私欲!"白景鸿胸前剧烈起伏,显然已被气得不轻。
苏砚之突然踉跄着扑向白景鸿,靛青衣袖扫落案头镇纸:"老师明鉴!"他从袖中掏出叠皱巴巴的纸笺,"粼波十三家盐商联名上书,恳请保留旧商道!墨泯此举,分明是要断了朝廷税源!"纸笺散落在舆图上,白诗言眼尖,发现落款处"玄霜盐行"的印章边缘,竟沾着暗红污渍。
墨泯终于放下折扇,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针,看似轻柔却暗藏锋芒:"苏公子说我断朝廷税源?"她踱步到书案前,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暗礁标记,"那敢问苏公子,为何这些私盐贩子的据点,都在玄波旧商道五里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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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之的瞳孔猛地收缩,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突然踏前半步,猛地甩出几张皱巴巴的票据,边缘还沾着水渍:"墨泯背着您在城西码头私设关卡!每艘过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