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茶汤上作画?”白诗言放下手中的蟹壳黄,眼神中满是好奇,“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快说来听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是用茶筅击拂茶汤,打出丰富的泡沫,再用茶勺蘸取深色茶汤,在白沫上勾勒图案。”墨泯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勺,在空中比划,“有人画花鸟鱼虫,有人写诗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一幅清雅的水墨画便跃然‘茶’上。”
花凝玉听得入神:“这般风雅的事,可惜我没亲眼见过。说起来,咱们府上的茶具也不少,改日找个清闲的午后,咱们也效仿一番,如何?”
“好啊!”白诗言拍手称快,“我前些日子得了一盒蒙顶甘露,听说用青瓷茶具冲泡,更能显出茶香。母亲,咱们再把花园里的凉亭收拾出来,摆上几盆茉莉,边品茶边赏花,岂不美哉?”
墨泯笑着点头:“若要斗茶,还需准备些茶点相配。方才的蟹壳黄、玫瑰酥都是极好的,再添些绿豆糕、杏仁饼,解腻又爽口。”
“你这孩子,倒比我这个长辈还会享受。”花凝玉打趣道,“不过说到绿豆糕,我倒想起个新方子。用新鲜薄荷叶榨汁,和在绿豆泥里,做出来的糕点带着清香,最适合夏日食用。”
白诗言眼睛亮晶晶的:“听起来就清凉解暑!母亲,明日咱们就试试?我还想在糕点上印些花纹,用花瓣或者叶子做模具,肯定好看。”
“好好好,都依你。”花凝玉宠溺地看着女儿,又转头对墨泯道,“墨泯啊,到时候你也来帮忙。言儿手巧,但做起事来毛毛躁躁,你可得多担待。”
“伯母言重了。”墨泯连忙说道,“能跟着伯母和诗言学做点心,是我的福气。况且……”她偷偷看了眼白诗言,“诗言心细如发,总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巧思,我还得多向她学习。”
白诗言脸颊微微发烫,低头摆弄着衣角:“就会打趣我。对了,墨泯,你方才说楚云城的斗茶会,有没有评出胜负?”
“自然是有的。”墨泯回忆着,“最终胜出的那位茶人,用的是茗延山的金延袍,不仅茶香浓郁,在茶汤上画了一幅‘松鹤延年’,栩栩如生,连鹤羽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在场众人无不赞叹。”
“真想亲眼看看。”白诗言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向往,“若是能将这门技艺学来,日后宴客,定能让人大开眼界。”
花凝玉笑道:“你这丫头,想法倒是多。不过说起来,学茶艺也不是难事。咱们府上的张师傅,手艺就十分精湛,改日让他教教你。”
“那我可要好好拜师学艺!”白诗言兴致勃勃,“等学会了,咱们就办一场茶会,邀请亲友来府上做客,让大家也见识见识这茶汤作画的奇妙。”
车厢里,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从点心聊到茶艺,从楚河趣事说到府上的闲情雅趣。阳光透过鲛绡帷幔洒进来,为这场温馨的谈话镀上一层暖光。白诗言和墨泯不经意间的目光交汇,都化作相视一笑,而花凝玉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欣慰与笑意。
这时,车外突然传来柳可儿的惊呼:“快看!是野兔子!”紧接着,第二辆马车的鲛绡帘被猛地掀开,林悦的月白裙裾扫过车辕,惊得拉车的马嘶鸣一声。马车剧烈颠簸,白诗言一时不稳,直直栽向墨泯怀中。她手臂一揽,将人稳稳护住,白诗言的发间荼靡香与他身上的松木香交织缠绕,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这般不小心。”墨泯声音发紧,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却仍紧握着白诗言的手腕不肯松开,“若伤着了如何是好?”她袖中滑出个坠着银铃的锦盒,打开时羊脂玉簪上的夜明珠在晨光中流转着星辉,“这簪子的光泽,倒与栖月幽庄的并蒂莲有几分相似。”
白诗言将玉簪别在鬓边,对着菱花镜调整位置。镜中映出墨泯含笑的眉眼,还有她耳尖泛起的淡淡红晕。待马车平稳,墨泯才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匣,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盒面的暗纹:“这个……等入夜再打开。”平日里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青年才俊,此刻说话都有些结巴,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又藏着什么宝贝?”花凝玉笑着凑过来,白诗言慌忙将木匣藏在身后:“母亲别打趣我了!”她偷眼望向墨泯,却见对方正专注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袖口,可耳尖的红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晌午时分,马车停在一处茶肆前。白诗言坐在竹椅上,看着墨泯站在槐树荫下与车夫交谈。阳光穿过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光影,玄色披风被风吹起时,露出腰间暗纹精致的玉带。“墨公子真是面面俱到。”花凝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白诗言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盏,“连你最爱吃的玫瑰饴都备了两匣。”
白诗言低头盯着杯中的茶叶,水面倒影里,墨泯转身时恰好与她目光相撞。两人慌忙错开视线,却又忍不住从眼角余光偷瞄对方。这时,柳可儿举着荷叶包的桂花糕蹦跳着过来:“诗言!这糕点比福瑞楼的还好吃!你快尝尝!”说着便将糕点塞进她手中,全然没注意到两人不自然的神色。
林悦跟在后面,看着两人泛红的耳尖,抿嘴轻笑:“柳妹妹,别打扰他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