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何还是拿不下凡间的真武与北天的紫薇半分?
若非真武、紫薇不欲攻上天庭,只是防守,要不然恐怕他们早已攻上凌霄宝殿了!
原本意气风发,自认已天下鲜有敌手的沉香,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
前日,他甚至还听到两个仙官窃窃私语,“这沉香分明连王灵官都打不过,当年究竟怎么打赢二郎真君的?二郎真君不会看在自己亲外甥的面上,刻意放水了吧?”
“我看是。”
可恶!
他们怎敢质疑本君?
是了!
定是此二人是真武他们派来的奸细!
“来人,将此二人拖去诛仙台,斩首示众,魂飞魄散!”
“真君饶命,真君饶命啊!”
“滚!”
沉香步履虚浮,再摇摇晃晃地抓起一坛酒,灌入喉中,却直感满是苦涩。
他跌坐在地,抱着酒坛,嚎哭道:“哪吒,哪吒你为何也要背叛本君?”
沉香乍然想起几日前,自己再次出兵之际,哪吒却死死拦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万事还可以商量?
还大言不惭说什么阿萝乃是自杀?
笑话!
阿萝怎会自杀?阿萝分明还等着自己前去娶她,如何能在新婚燕尔之际自杀呢?
哪吒也被邪魔侵蚀了!
沉香脑海蓦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他通红着眼眶,只能含泪举起开天神斧,他甚至还清晰记得哪吒被自己劈开莲藕身,临死前那凝望着自己的惊讶目光。
呵呵,这邪魔演得还挺像!
“哪吒——!”
李靖慌忙奔过去,捡起云团上哪吒那些藕断丝连,已成碎片的藕身。
怒目瞪向高高在上,手持利斧的沉香,悲痛而又愤慨地质问:“沉香真君为何杀我儿?”
“他不是哪吒,乃邪魔变化。”
“邪魔?我儿怎会是邪魔,真……”
“托塔李天王你也要违逆本君,违逆陛下吗?”
“违逆?哈哈哈!”托塔李天王惨笑着站起身,手中捧着哪吒的残躯。
他两辈子不论当人,还是当神,都是唯唯诺诺,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违逆上级的意思。
可没想到,他活了两辈子,窝囊了两辈子,得来的结果竟都相仿。
他上辈子刚愎自用,自以为为了陈塘关百姓性命,牺牲自家儿子值得来,于是哪怕心中再如何悲痛,也只能咬牙亲眼见儿子自刎在自己面前。
这辈子,他亲眼见哪吒一路暗中相帮,也未曾干预。
孰料哪吒自诩好友的家伙,竟亲手在猝不及防间,就将他斩杀在眼前。
“违逆又如何?就凭你这竖子,满心小情小爱,私欲深重,好大喜功,究竟何德何能配坐这真君之位?
如此天宫,何等荒谬?这天王,我李靖不当也罢!”
沉香红着目子,怒极而笑,“好!你们一个个都要反了这天是吗?”
蓦的,李靖浑身一滞,举起宝塔的手骤然悬在半空。
唯能眼睁睁看着头顶利斧不断放大,他忽见利斧之后的云中,正有一位金灿灿的干瘦佛陀似拈花而笑。
忽然李靖醒悟,为何哪吒会猝不及防地被沉香所劈,竟连闪躲都不得。
不是沉香,压根就不是沉香有多厉害!
而是——燃灯佛祖!
在意识的最后,李靖听得一声叹息,“唉,我佛慈悲,天王此乃圣人旨意,莫怪老衲。”
陡然间,自三十六天,一只白玉大掌顷刻已将燃灯镇在掌下。
自西方一道疾射而来的金光正欲阻止,即被一道幡所阻。
“盘古幡?”
“圣人不干涉三十三天之下事,准提道友忘了吗?”
准提冷笑一声,心道道祖都没了,还讲这个作甚?
只是听得接引传音,转而竖掌一笑,划出一道连通混沌的门扉,故意邀请道:“元始道友可敢与我去混沌中做过一场?”
“善。”
闻言,准提当即跨步入门中,暗中给接引传音道:“师兄,我先于混沌中困住元始,剩下就交给你了。”
“阿弥陀佛,师弟放心,去吧。”
接引含笑,现身于八景宫前,其声贯穿六界,“太上道友,可否往混沌中赐教一番?”
太上微微睁目,拂下不断扒拉自己裤腿,似在阻止自己的小拂雪。
将他和白光包裹之物丢给玄都,同时传音唤道:“此乃玉京山,若有难,可躲避入其中。”
骤然八景宫大开,太上难得微笑,轻轻道一字,“善。”
眨眼接引还不及反应,但见眼前流光飞逝,便发现自己已身处漆黑无光的混沌之中。
惟有面前那白衣似老似幼的太清圣人,一身白衣如雪。
对于这等匪夷莫测的手段,接引不禁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