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火红大掌刚飞起,霎时又消散,他浑身妖力凝滞,慌忙低头一看,发现脚下已被悄无声息地冻住,竟无论如何使劲也挣脱不出。
红发大汉又惊又怕,忙高声给白拂雪扣下一顶大帽子,“尔北极驱邪院欲要谋反么?本神可乃天庭册封的百里镇城隍!”
白拂雪轻轻一笑,打了个响指,现出一面水镜,镜中正是眼前这狂傲不羁的红发大汉却对一个白胡子蓝衣老头点头哈腰,谄媚道:“城隍此事就多劳天官老爷转圜。”
那白胡子老头装模作样看着手指,似在欣赏,叹气道:“哎呀!洪山大王你杀了本地城隍的事,要是被北极驱邪院知道可糟糕了哦!”
“嗐!天官老爷说什么玩笑话,本地城隍不就好好生生站在你面前吗?”
红发大汉又眯起眼,威胁道:“还是说你卖我们灵族计蒙大圣一个面子?”
“哎呦,哪里的话?是是是,是老官我记错了。”
红发大汉看到水镜所示内容,不由指向天空中的白拂雪,犹疑质问道:“你!你怎会知道?当时明明周围无人……”
一张白纸轻飘飘被掷到红发大汉脚下,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陡然从城隍庙中响起,“天罡三十六法,剪纸成人。
哼哼,五官灵观大帝驾临此地,是有何要事?
尊驾已将我灵族逼退至北俱芦洲中苟延残喘,莫非还不满足,是要将我灵族——”
城隍庙的帘子瞬息被谁从两边撩开,现出一个侧躺在榻上,搂着两个美丽狐妖,他手中闲适地摇晃着金灿灿的酒杯,猩红的舌头一舔发青的嘴唇,补上未说完的话,“赶尽杀绝?”
白拂雪默了片刻,回答道:“你认错了,五显灵观大帝是我师兄,我乃北极驱邪院右判官灵应,面具是我师兄送的。”
“……”
气息陡然陷入尴尬的沉默,面容阴鸷、皮肤青白的男子,他假装饮尽杯中酒,实则长舒了一口气。
心虚地瞥了眼地上已处理干净的酒渍,看到面具的那一刻,他还真以为是五显灵观大帝杀来了呢!
不是就好。
师弟么?
计蒙眯了眯眼,舔了下唇,略挑眉道:“给本座个面子,此乃我家小辈,这次就算了。”
你以为你是谁?
白拂雪都快气乐了,背手在后,却时刻防备这少有的给自己巨大压力的人。
他瞟了眼悬浮在旁的令牌,按照流程,幽幽念道:“按北极驱邪院律令载,你家这位小辈擅杀城隍、冒名顶替,食人上千,当魂飞魄散。”
话音落下,顷刻间一片自天空落下,看似柔弱无力的霜花,却瞬间加速已贯穿了红发大汉的眉心。
令计蒙都始料未及,略愣了片刻,法力如潮涌一卷,却只卷来一半残魂。
计蒙不由一掷酒杯而出,起身怒道:“小子找死!你当真以为你是你那师兄么?”
他陡然化为人身龙首,自龙口中喷出滔滔白浪,朝空中的白拂雪卷去。
白拂雪一边快速后飞,持青霜一挥,春雨剑气生机勃发,卷起半数白浪倒翻,从中生出无数青绿藤蔓,开出各色鲜花,死死阻住另一半的白浪来袭。
计蒙眯起眼,已飞身而上,广袖大震,冷笑道:“好小子!敢在本座兴风弄雨,本座便让你见识见识,再割下你的头颅,送去给你那藏头露尾的师兄!”
说罢,计蒙五指成爪,两只手已化为龙爪,五爪间隐有沧浪波涛涌动。
忽地,远方数千里外的北海呼啸,似方圆数千里的水滴刹那凝聚在他爪间。
才带着百里镇人和道士长青的妫灵和冥幽,感受到身上不断降低的海浪,皆朝远方内陆涌去。
均是心道不好,正互道:“你看着这些人,我去帮忙。”
只见远方海浪腾腾,高逾千丈,转瞬已淹没千里,生灵涂炭、哀嚎不休。
再一眨眼,又是霜雪漫天,剑气冰封巨浪;
短短几个呼吸间,双方已斗了十来个回合,完全插不上手。
妫灵、冥幽又得白拂雪传音,二者心有所动,察觉到北海底部那些海妖一颗颗如鬼火的眼睛,正虎视眈眈。
因此不得不听命,继续带着不断被禁灵剑丢来妫灵龟壳上的人族与小动物往南赡部洲的方向撤去。
冥幽游弋在妫灵周围,担任护卫,偶尔攻击、威胁那些欲要靠近的海妖。
另一头,白拂雪在计蒙接连不断的攻击下,终是无暇一心二用,再分心去救人。
只得专心往北海撤去。
这妖怪势大力沉,使得白拂雪如今已有些发麻的手,再次强忍着,将青霜奋力一挥,无边剑气从中射出。
计蒙哪怕心中惊愕万分,感慨不愧是那杀千刀的师弟。
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冷笑一声,双爪瞬间裹挟无量水浪往下一按,阻住袭来的青霜剑气。
还未来得及得意,刹那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