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副手,听得是目瞪口呆,后背一阵发凉。
这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手段!
“殿下高明啊……”康苏密看着东方,那皇宫的方向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自从接到李承乾那八个字——“金蝉脱壳,南下弄潮”的密令之后。他便立刻展开了这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资本运作。
他表面上依旧是,“兴唐商号”最狂热的追捧者。每日都会在公开的市场上一掷千金,用极高的价格购入少量的“格物凭证”,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市场,不断地注入着虚假的信心。
但在暗地里,他却利用手中那笔来自于高昌,庞大到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窒息的巨额财富,通过数十个早已在全球商路中建立起来,看似毫不相干的账户,如同一条潜伏在深海之中的贪婪巨鲨,悄无声息地吞噬着那些被长孙集团,为了套现而忍痛抛售的最优质的最核心的实体资产!
长安城郊,那成千上万顷的良田。
东西两市那位置最好人流最旺的核心商铺。
甚至是远在江南那些世代相传可以日进斗金的桑园、茶山、盐井……
这些在李治和长孙无忌眼中,只是为了换取最后赌资的“累赘”。
却在康苏密的手中以一种近乎于“白送”的价格,悄然地完成了其最终所有权的转移。
而就在李治刚刚下达了那道要抛售所有矿产资源的疯狂指令之后。
康苏密便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他的眼中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这场由他主导的饕餮盛宴,那最后一道也是最肥美的一道大餐,终于要上桌了!
“传令下去!”他对着身旁的副手下达了指令,“动用我们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不惜一切代价!将关陇集团手中,所有的矿山尤其是铁矿和煤山,全部给殿下拿下来!”
“这才是‘格物’的根!是殿下那支无敌大军的真正命脉!”
“只要将这些握在手中。长安城内那些所谓的‘金融’,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被我们亲手掐灭的……笑话而已!”
在完成了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笔资产收购之后。
康苏密在长安的使命,已经基本结束。
是时候执行太子殿下那道,更加让他感到热血沸腾的命令了——“南下弄潮”。
他以“开拓南方香料贸易”为名,开始将手中已经完成了“实体化”的巨额财富,通过皇家钱庄的渠道,如同涓涓细流一般,不动声色地转移至遥远的广州、泉州等南方港口。
同时,他派出了自己商会之中最得力,也最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手下,带着海量的黄金,奔赴南方。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便是去收购一切与“航海”相关的产业!
去用最高的薪酬,招募整个大唐所有最有经验的远洋水手!
用最优厚的条件,请出那些早已赋闲在家世代相传的造船工匠世家!
买下那些占据着最佳出海口的荒芜码头!
他要在长安城这边的“大戏”,正式落幕之前便提前为太子殿下那还无人知晓的更加宏伟的“大航海时代”准备好第一块最坚实,也最无可匹敌的黄金基石!
就在长安的资本暗流,已经因为矿产资源的易主而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之时。
一场由康苏密在离开长安之前,精心策划的最后的“烟幕”,也悄然在这座早已被贪婪和狂热,彻底淹没的城市里升腾而起。
西市那家本就因为汇聚了各种西域奇珍,而备受追捧的“波斯珍宝行”,突然在最显眼的位置挂出了一块巨大的宣传牌。
牌子上用鎏金的大字,写着一行让所有人都感到新奇无比的广告语:
“天竺神物,‘白叠花’,柔软胜丝绸,保暖逾棉絮,太子殿下御赐之宝,西市独家发售!”
所谓的“白叠花”,正是这个时代对“棉花”的称呼。
在牌子的下方,几名身着异域服装的貌美胡姬,正向着来往的行人,展示着一匹匹雪白、柔软、质地精良的“棉布”,以及一团团如同天边云朵般,洁白而又蓬松的优质棉花。
起初,人们还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围观。
然而当一些真正懂行的大户人家的管事和布料商人,上前亲手触摸了那棉布的质感之后。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如同见鬼一般的震惊表情!
“天啊!这……这是何物?!竟……竟真的,比我们江南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软亲肤!”
“而且你们看它的纹理如此致密!保暖性恐怕远在那些又贵又臃肿的皮裘之上!”
更让他们感到疯狂的是这家商行为这种“神物”所定下的价格!
一匹足以做一件成人冬衣的棉布,其售价竟然仅仅只是同等尺寸丝绸的……十分之一!
这个消息瞬间便引爆了整个西市!
而就在此时,一些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