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汾漪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似乎想要触碰,却又带着一丝无形的畏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棋盘,它不像凡物,倒像是一件从某个失落传说中流传下来的圣物,或者是一件被诅咒的法器。那红色,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火焰,想起了鲜血;那黑色,则让他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两种颜色如此激烈地共存,却又构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仿佛代表着某种永恒的争斗与平衡。
他慢慢地、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悬停在棋盘上方,却久久没有落下。他能感觉到指尖空气的微凉,能闻到那独特的、混合着历史与尘埃的气息。他的目光在棋盘上逡巡,那些交错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交织、流动,变幻出种种难以名状的图案。他或许无法理解这图案的含义,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东西,绝不简单。
教堂里依旧寂静,只有远处传来风穿过彩窗缝隙的呜咽声,如同遥远的叹息。尘埃依旧在斜射的光柱中缓缓飘浮,如同时间的碎屑。而周汾漪,这个沉默的哑巴,就在这寂静与尘埃之中,与那个名为“赤马红羊”的古老棋盘,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与凝视。他的世界里,语言是苍白的,但此刻,他的眼睛,却仿佛能说出千言万语,那是惊愕,是探寻,是敬畏,是困惑,是无声灵魂深处被悄然触动的波澜。他发现了它,就在这个平凡的午后,在七神教堂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属于沉默者和秘密的时刻。
在一个雨夜,周汾漪手持魔刀“逆道冥煞”找到了幽篁上人,幽篁上人也拨出了魔刀“血狱王权”。
周汾漪以重伤的代价杀了幽篁上人,时光之神花辞树看他这样,满眼都是伤心,他原本是一个多么乐观的人啊。
李拜天带人赶过来,周汾漪用眼神告诫众人:
“不要碰魔刀!!!万般罪孽,尽加吾身便可!!”
然后周汾漪带走了两把魔刀,尽力压制魔性。
雨。
粘稠、冰冷、带着铁锈味的雨。
这不像是寻常的雨水,倒像是九幽深处渗漏出来的怨念凝结,砸在枯枝败叶上,溅起细碎而绝望的水沫,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回响。夜色浓重如墨,唯有偶尔撕裂天穹的惨白闪电,才能短暂照亮这片荒芜的山谷。雷声紧随其后,如同沉闷的战鼓,一次又一次地擂动着天地间濒临极限的肃杀之气。
周汾漪就站在这片被暴雨蹂躏的土地中央。
他穿着一身早已被雨水浸透、沾满泥泞和不明污迹的黑色劲装,身形算不上魁梧,甚至有些单薄,但在漫天风雨中,却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兵,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他是个哑巴,此刻更显沉默,唯有那双眼睛,在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映照下,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簇不灭的鬼火,燃烧着决绝与疯狂。他的呼吸粗重而灼热,每一次吸气吐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这雨夜的湿冷格格不入。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柄刀。
一柄足以让鬼神辟易的魔刀——“逆道冥煞”。
没有人知道这柄刀的来历,只知道它似乎是从某个被遗忘的血腥年代流传下来,刀身狭长,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仿佛凝固了的魔血。刀身上镌刻着繁复而晦涩的纹路,在闪电的映衬下,这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刀镡是森森白骨雕琢而成,空洞的眼窝中,似乎有幽火在跳动。仅仅握在手中,就感觉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暴戾与不甘的意志,试图顺着掌心侵入脑海,扭曲神智。
周汾漪握着它,就像握着一团随时可能反噬自身的烈焰。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刀上传来的力量太过狂暴,几乎要挣脱他的掌控。更深处,是难以言喻的剧痛,那是之前与幽篁上人激战时留下的内伤,每一寸脏腑都在翻腾,仿佛被搅碎了一般。但他咬紧了牙关,青筋在苍白的脖颈上虬结而起,硬生生将这股力量压制下去。他不能松手,绝不能。
对面,幽篁上人。
他也是一身黑袍,但与周汾漪的狼狈不同,他的黑袍尽管也沾染了雨水,却依旧显得异常平整,仿佛自成一方黑暗领域。他身材高大,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他手中的刀,与周汾漪手中的“逆道冥煞”遥遥相对,散发出同样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血狱王权”。
另一柄传说中的魔刀。
如果说“逆道冥煞”代表着毁灭与疯狂,那么“血狱王权”则象征着掌控与镇压。它通体漆黑如墨,刀身宽阔厚重,宛如一柄裁决之锤,散发着一种近乎凝固的黑暗能量。刀背布满了狰狞的倒刺,刀镡是一颗用不知名金属铸造的骷髅头,獠牙外露,死死咬住一把无形的匕首,象征着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这柄刀散发出的气息,比“逆道冥煞”更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