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每支约五百人的方阵侧翼,都推出了两门覆盖着炮衣的家伙!炮衣掀开,黝黑锃亮的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炮?是火炮!”有人失声尖叫。
“飞骑炮!我见过!黑云关守军用的就是这种!轻便!打得快!”有见识广的商人激动地喊道。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接连响起!远处作为靶标的土丘碎石崩飞,烟尘升腾!
观演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的武力展示震得说不出话。抽佣一成值!太值了!
这哪是护卫队,这分明是一支披着商队护卫皮的野战精兵!有这样的队伍押镖,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抢。
这钱,花得心甘情愿!花得胆气横生!
严星楚站在观演台最前方,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看着校场上奔腾的铁流,听着耳边商人压抑不住的惊叹和倒吸冷气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减税、低息、订单,是香甜的饵。
这刀锋般锐利的护卫队,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确保规则运行、震慑内外不轨的利剑!
饵已撒下,剑已出鞘。
他仿佛看到,无数的工坊、商铺,正像雨后春笋般,在他鹰扬军的土地上破土而出。
北境的脉络,正随着商路的延伸和财富的流动,一点点变得强壮、温热。
晚宴设在洛北口最大的酒楼“朱氏酒楼”,包下了整整三层。
美酒佳肴流水般送上,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气氛比白天在芦棚里更加热烈,也多了几分松弛下的暗流涌动。
严星楚自然是宴会的绝对核心。
他端坐主位,并未久留,象征性地举杯与全场共饮三巡,接下来所有人都诧异了。
因为有个半百胖老人拿着一壶酒和一个杯子走了进来,严星楚看见他进来也带着笑容站起了来,旁边的陶玖也紧接着站了起来。
洛天术和邵经看着老人,觉得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是谁,也跟着站了起了。
能够让严星楚起身的人,这天下怕也没几个了,大家都以为是一方军帅或者朝廷的大员,但看样子又不像。
老人也没有留多久,和严星楚喝完后,又给陶玖、洛天术和邵经碰一杯就离开了。
洛天术和邵经这才知道,来人是朱威的父亲,朱氏酒楼的老板。
这洛北口店已经是朱氏酒楼的第五家分店了。
严星楚又单独接受了汉川张氏崔文、以及几位实力顶尖的巨贾的敬酒后,便以军务为由,带着邵经、洛天术先行离席。
主角退场,场子反而更活络了。
“张东家!恭喜恭喜啊!汉川张氏,这下可是搭上快船了!”立刻有人端着酒杯围上了红光满面的崔文,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和试探。
鹰扬商行作保,特准入盟,这份殊荣,谁不眼红?
崔文满脸堆笑,连连拱手:“同喜同喜!全赖余统领举荐,陶总管和严大帅给面子!崔某惶恐,日后还需诸位多多提携!”
他嘴上谦虚,心中却是豪情万丈,仿佛看到了崔氏商行借助鹰扬军和洛商联盟的东风,冲出汉川,辐射西南乃至北境的锦绣前程。
另一边,秦绩溪身边也围了不少人。
他沉稳地应付着,目光却偶尔飘向不远处独自坐在窗边小几旁自斟自饮的顾姓盐商。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碰撞,都迅速移开,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星迸溅。
西北盐池的旧怨,并未因同在一个联盟而消弭。
秦佩兰与丈夫明方坐在一起,气质雍容,应对得体。
明方谈吐优雅,与几位东南来的丝绸、米商巨贾相谈甚欢,言语间颇多共同话题。
秦佩兰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眼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全场,留意着各方的动态。
她看到几个新入盟的中等商行东家,正围着陶玖的副手,急切地询问低息贷银的具体申请流程和军需采买的品类需求清单。
徐源则像条滑溜的鱼,在人群中穿梭。
他脸上永远挂着那团和气的笑容,跟谁都能聊上几句,打听着各种消息:谁家囤了什么紧俏货,谁家打通了哪条新商路,谁又和哪家地方势力搭上了线……他尤其关注那几个今天没入成盟、但实力不俗的商行东家,时不时凑过去低声交谈几句,似乎在许诺着什么,又像是在收集着什么。
“陶总管,”一个穿着杭绸、操着江南口音的茶商凑到陶玖身边,压低声音,“您透个底,那军需采买里……茶叶的份额……今年能有多少?是只要粗茶砖,还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也有需求?”
他搓着手,眼中满是期待。
军汉喝粗茶,但军官老爷们,可是识货的!
陶玖拄着拐,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滴水不漏:“李东家莫急,具体品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