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庆被逼急了,只能狠心道:“自然!本王说了要辞官告老,就绝对不会再过问俗务。此事若真与扬州军有关,你大可追查,本王绝不阻拦!但切记,莫要妄图栽赃嫁祸,不然恐会引起兵变,想清楚后果!”
“城中外邦侨民众多,各成帮派,势力遍布,岂能说只有扬州军才能剿灭镇西军?东瀛人在江南暗中运筹多年,吸纳了无数仆役,仅仅是本王知道的,便有上千人。你何以断定就是扬州军出的手?”
“本王乃先帝钦定的重臣,虽有心卸任,却也不容尔等污蔑清白。”
陈余笑道:“王爷虽声称决心辞官,但职务尚未交接完毕,断言扬州军不再为你所用,未免牵强了吧?只怕就算没有六道节度使的官位,王爷依旧可以在江南一呼百应。就算起兵造反,怕也身坚力行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说了不再理会俗务!那杂家带走这几名涉嫌渎职谋逆的军中校尉,你应该没意见吧?”
言尽,也不再犹豫,对裘老八下令抓住林天庆身边的那几名校尉。
而那几人被拿下,皆露出惊恐之色,纷纷朝林天庆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见仍听命于他。
林天庆大惊,正要开口怒斥。
林少裳适时帮腔道:“皇叔想说什么?难道小春子所言不对吗?你既已有心辞官告老,就不该再出面袒护曾经的下属。不然,便是阳奉阴违!而慕容爱卿与禧妃被劫一事,关乎国体,你既已身有嫌隙,便暂不能回府。”
“这几日就暂留行宫吧,没有朕的旨意,不要接触任何人!”
她冷面说道,不容置疑的样子。
这时候不论是东瀛人,还是林天庆,既已进了行宫,就不能再贸然放回去。
一旦放虎归山,难保这二者不会狗急跳墙。
林天庆被迫留在行宫中遭到软禁,能一定程度上遏制扬州军造反。
东瀛人也是一样。
且不谈武田津是不是他们真正的首脑,都决不能轻易放回去,即便顶着两国邦交的压力,也必须强硬。
东瀛人涉嫌参与刺杀,只怕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并不能轻易放过。
此番他们自以为能掌控局势,自行入瓮,岂能不好好把握机会,逐个击破?
这点,不必陈余明说,林少裳也已意识到了。
随后,便看向裘老八,吩咐道:“裘统领,还不把王爷带下去?允他与林坚共处一室,但必须由行宫侍卫亲自看管,以保证他们安全。”
“至于东瀛人...既然也有嫌隙,那便一同留在行宫,不得随意离开。擅离者,杀无赦!其余外邦使节,暂时禁足四夷馆,没有朕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城。即刻起,扬州城封禁,不进不出!”
裘老八拱手道:“末将遵命!”
随即,示意锦衣暗卫动手带走众人。
林天庆面色铁青,深知林少裳此举,是在借故软禁他,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虽心中多有不愿,却也没有很好的理由拒绝。
即便是拒绝,看林少裳此时决然的态度,也不会放人,只能黑脸跟随锦衣卫离去。
武田津却深沉道:“慢着!皇帝陛下这是要无故软禁我国臣民吗?可知此举恐会引起两国交战?”
陈余怒视他,道:“什么叫无故?没听见我朝陛下说吗?尔等涉嫌参与劫杀世子和禧妃,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扬州城中任何一个东瀛人都不能离开!闲话少说,东瀛若想对我大景动武,大可来犯,看能不能活着回去!”
“你....”
武田津怒极,目光阴狠,想要发飙却又有所顾忌的样子,沉默半分后,冷笑道:“好。这位公公好气魄,但希望不要为今日之举感到后悔!”
说着,也只能跟随锦衣卫离开。
裘老八将一干人等带离后,转头与王二牛一起回到御书房中。
房中仅有四人。
陈余深沉开口道:“陛下,此间之事,我已不能亲自处理,只能让你自己来。林天庆虽暂被软禁行宫,但城中大军仍唯他马首是瞻。要彻底掌控局势,唯有离间分化其党羽。”
“自扬州军主将被擒,凌衫身亡后,八万扬州守军就是那些中层校尉掌权。陛下要做的就是...按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计划去办,提拔那些中层掌兵校尉,对他们既往不咎,许他们高官厚禄,重用他们!”
“林天庆结党,只会笼络上层将领,估计不屑于与底层士卒有过多交集。换句话说,只要我们铲除了上面几条蛀虫,并豁免底层军士,是有机会收服扬州军心的。”
“总之,一个原则!弱化林天庆的影响力,提拔底层将士,争取夺回他们的忠心!扬州军跟着林天庆造反,尚不知成败几何,陛下若能许予厚利和豁免权,相信大部分将士都会重新权衡!”
“前提是林天庆不能放回去,否则,离间之计便会受到阻滞!先扼住蛇头,分化蛇身,方能一招毙命!”
林天庆腐化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