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卫国,乃朕这个天子的第一要务。
何至于让他一个小人物为了朕的安危,而舍弃自己心爱之人?
真要换位思考,将心比心,他此举实属无可厚非。
换做是朕,估计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他本可以直接把朕交给刺客,或者入水后弃之不顾,如今却还护着朕,便说明本无害我之心。
他身后那一箭,是为了护朕而受下的,又岂能怪他?
要怪只能怪朕身边没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想到这。
林少裳自嘲式的苦笑道:“说得对,朕...不该怪你...”
说完,情绪便显得极为低落,委屈低头。
想她堂堂帝君,名义上坐拥天下,身边却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更别说有人能像陈余一样为她牺牲,乃至不惜冒天下而大不韪,说来难免令她心伤。
朝堂上那些忠臣,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为她拼命。
但林少裳知道...那绝非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社稷与天下万民,两者之间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陈余为慕容雪只是单纯为爱而行,与之忠臣为君大相径庭,不可同论。
陈余见她黯然神伤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内心不觉泛起一丝愧疚。
“不过,陛下也不用担心。我也会对你负责的,我怎么把你带出来的,就会怎么把你带回去!除非我死了...”
他开口说道,严肃的样子。
林少裳心头一蹙,颇显诧异道:“你...你要对朕负责?但你不恨朕吗?如果不是朕执意要让慕容雪入宫,你也不会牵涉到这纷争之中...”
陈余笑道:“怪,但并不全怪!即便没有陛下这么一招,只怕慕容政淳迟早也会找来。我与雪儿始终有一天要面对这个乱局,陛下只是稍稍把结果提前罢了,无可厚非。而这些时日与陛下相处下来,陛下虽...稍显单纯,却也显见为民之心。”
“别的不说,你能下旨马上惩治严烈与崔阳,便不能算是昏君。至少还能听得进忠言,孺子可教。”
林少裳微讶道:“你当真如此想?”
陈余点头,“是。”
林少裳听了,神色忽而微妙,心中那只小鹿又开始躁动起来。
他竟说要对朕负责?
还说除非他死了,否则便会把朕安全带回宫?
这是出自于他内心的愧疚,还是另有一些额外的原因?
例如说...
她想着,脸色悄然变红,心跳再次加速。
“但要想停止内乱,让大景恢复中兴,陛下单凭有心是不够的。而你若愿意放过雪儿,那我与你之间倒也没什么迈不过去的恩怨。日后有用得着满江镇的地方,大可来寻我。”
陈余忽然接道:“不如化干戈为玉帛,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陈余,家住安州徐阳县满江镇,西二胡同十五号。旁边这位美女陛下...怎么称呼?”
他转而嬉皮笑脸的样子,想缓和一下气氛。
林少裳更显羞涩,心中嘀咕一声:这个浑蛋怎么想的,竟要和朕交朋友?鬼才理你!
如此想,嘴上却道:“你一个小小衙役,有何资格成为朕的朋友?哼!”
神奇的是,顿了顿后,又羞涩补了一句:“你...你可以叫我...少裳...”
道出自己的闺蜜,她已羞得脖子都红了。
这还是少帝陛下第一次向异性透露自己的真实名讳,心头不觉泛起一丝异样情绪。
当年父皇与母后在世时,可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贸然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任何人,包括她的真实闺名与性别。
纵然是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不能例外。
可当陈余问时,她却不由自主地说出,也不知是何原因。
在这刹那间,她仿佛觉得陈余比身边的所有人都更加值得信任。
“少裳?”
“好可爱的名字,先帝为你取的?”
陈余笑着赞了一句。
她却低着头,声如蚊蝇,浅浅道:“是母后...”
“哦?那林岳这个伪装的名讳,就是先帝定下的了?”
“对!”
“那先帝是何时将你当成男子来养的?”
“母后在世时说过,朕尚在腹中之时,父皇便打算不论男女都将传位于我。是男的,最好不过。若是女儿身,也要掩饰性别,当成男子养,以继承大位。”
“啊?可后宫佳丽三千,先帝为何只认定你,不再要其他子嗣?”
“此事自然有特殊原因在,朕也是在父皇弥留之际方才得知。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一支名叫“济州军”的军团覆灭,让父皇有了这个心思。你想知道?朕得提醒你,你知道朕越多秘密,对你越不利越危险。”
“想啊,只要陛下愿说。至于危险,现在咱两个已经够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