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众臣工,便宜行事,务须彰显天恩,抚慰黎庶!’ 本宫前日跣足登坛,血泪告天!今日素衣临场,亲执勺釜!正是钦奉圣意,代天子广布甘霖!尔等所啜之糜,所沐之暖,皆圣上如天之仁!何人复敢妄言‘君弃民’?!”
“嗣后有妖言惑众、煽风点火、阻挠赈务、图谋不轨者——” 魏嬿婉声音骤寒,威仪凛凛,直干霄汉:“步军统领达尔党阿!顺天府尹高恒!听本宫令旨!”
“臣在!”达尔党阿、高恒如松挺立,轰雷应诺,声震阡陌。
“即行锁拿首恶,严鞫究办!枷号示众,鞭挞一百!以正视听!本宫倒要觑个分明,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万民待哺之地,竟有何等禽兽敢逞此豺狼之行!”
话落,人群中早已伏伺多时的便衣衙役与虎贲锐卒,如鹰鹯逐雀,倏然扑向那几个瘫软的造谣者。铁链铮然加身,曳如犬彘般拽出场外,与先前斗殴者并枷一处。
灾黎仰瞻高台,但见素衣胜雪、气度如岳的令妃娘娘,目中泪光盈盈,尽是真挚敬畏与铭感肺腑。不知何人率先伏地,顷刻间,乌泱泱人潮若风偃麦浪,次第拜倒,发自五内的呼号汇作雷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千岁!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感天恩浩荡!谢娘娘慈悲——!”
魏嬿婉凝睇阶下如潮跪拜之万民,眸中亦波光潋滟。素手轻抬,声复沉静:“众卿平身。安心领粥去罢。”旋即转身,向达尔党阿、高恒颔首示意:“军门、府尹调度有方,弹压得力,辛苦了。善后事宜,尤须谨慎周全。”复顾春婵,温言道:“伞执得稳,碗擎得正,甚好。”目光遥掠西侧矮棚,对澜翠微微颔首。
娉婷身影重入锦幄静室。坛场之上,秩序井然,唯余衙役宣谕之声、兵弁巡弋甲叶铿锵、掌勺内监沉稳舀粥之响,并灾民捧得滚烫浓糜、涕泣感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