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她轻声说,"先生说过,查的是票,不是人。
您把假票交出来,火政塾登记造册,往后从头算起——就像这教具,裂了能补,歪了能正。"
柳文琮抬起头,眼泪混着雪水淌进衣领。
他背后的讲舍里,苏稚正弯腰捡真模,铜尺在她指间转了个圈,敲在模子边缘,发出清越的响。
城外山道上,一匹黑马突然从雪雾里窜出来。
骑手裹着黑斗篷,腰间的信囊在马背上颠得直晃。
他在山神庙前勒住马,借香案上的残烛看了看信囊封口——那枚断角羊火漆印在火光里泛着幽蓝,像只警惕的眼睛。
"驾!"他猛抽一鞭,马蹄踏碎积雪,向金城方向疾驰而去。
山风卷着马蹄声掠过山梁,惊起几宿寒鸦,扑棱棱飞向更暗的夜空。
此时的敦煌城,火政塾的讲舍里还亮着灯。
陈子元站在廊下,望着柳文琮跟着赵九儿往登记处走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他袖中还揣着赵弘送来的商户名单,指尖轻轻摩挲着"张守义陈有年"的名字——人心之变,从来不是刀枪能刻的,是信约像春草,从石缝里一点点拱出来的。
更鼓敲过五更,他转身回屋,案头的沙漏刚漏完最后一粒沙。
窗外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角的舆图上——金城的位置被红笔圈着,圈角还标了"断角羊"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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