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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方向有快马!"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为首的是郑元礼之子郑玿,现任敦煌屯田校尉,带着'血契盟书',说要联络凉州旧部。"
"盟书里夹着个铜匣子。"崔业从怀中摸出半片残模,边缘还沾着炭灰,"他们说是当年红票印版的母模——您让工坊烧的那套,竟留了备份!"
陈子元接过残模,指腹擦过模上"汉火政"三字的凹痕。
模子很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凉州地图,烛火在"敦煌"二字上投下阴影,像道裂开的伤口。"他们想造信,而非毁信。"他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毁信只需撕票,造信...却是要把假的,做成真的。"
崔业张了张嘴,又闭上。
周稚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盯着那半片残模:"这纸...和红票的纸纹像。"她伸手要摸,被陈子元按住手腕:"夜了让苏稚验。"他松开手时,袖中残玉滑落,滚到周稚脚边。
她弯腰拾起,见玉背刻着行小字:"愿后世账清,无断角冤。"
晨雾渐散,火政塾的铜钟开始报时。
周稚望着陈子元的背影,他正对着地图勾画,笔尖在"敦煌"与"金城"间连出一条细线。
细线末端,残模上的炭灰被风卷起,飘向未亮的烛芯——那是苏稚今夜要守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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