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本也认同这个说法,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喊工匠赶紧重新接好再试,没成想这时候朱徽媤带着一群扎着羊角辫、穿着小短褂的小萝卜头跑了过来——
他们早听说两位“大匠哥哥”要做远程发报实验,特意揣着糖糕来“崇拜”成果,一听说实验失败,一个个都嘟起了嘴,小脸皱成了一团。
偏是朱徽媤小姑娘心直口快,盯着那处松掉的接头,皱着眉说:
“肯定是李哥哥故意没接好,不想给我们看机器怎么说话!”
李雷闪本就是木讷的研究型人才,最听不得“故意”俩字,觉得这话是在质疑他的专业和人品,当即急红了脸,梗着脖子辩解:
“我没有!我怎么会故意搞砸!我也想早日见到电报在大明各处连通!”
朱慈炤向来宠这个妹妹,见她噘着嘴不高兴,忍不住转头挤兑了李雷闪两句:
“你办事怎么这么不细致,本来能成的事,这下让小家伙们失望了吧?”
这话一出口,李雷闪更急了,可他嘴笨,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不是我故意的”,吵不过能说会道的朱慈炤;
他这边的工匠看不过去,纷纷帮着他反驳:
“三皇子这话不对,接头松了是意外!”
朱慈炤这边的队友自然不肯示弱,当场开怼:
“意外还不是因为没检查好?”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声音越来越大,本还只是吵得凶,没到动手的地步,偏偏人群里有个穿绿衫的小姑娘扯着嗓子喊了句:
“别吵了!谁拳头大谁有理!”
这话像点燃了引线,两边人顿时炸了锅——
本就憋着股劲,这会儿彻底没了顾忌,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眨眼间就扭打起来,原本好好的排查故障,愣是变成了一场桌椅翻倒、零件乱飞的乱糟糟群架。
这边打得热火朝天,拳拳到肉的闷响混着桌椅碰撞声,闹得沸反盈天;
那边的小姑娘们却半点不害怕,反倒挤在圈外拍手,觉得眼前的场面格外热血,还凑在一块儿点名喊“英雄”——
“李大哥加油,别让他压着!”
“朱大哥快起身,别输啊!”
这一喊,本就没歇气的殴斗更收不住了,两边人打得更起劲儿。
更有意思的是,见李雷闪脸颊被蹭破了皮,有小姑娘赶紧掏出手帕跑上前,踮着脚帮他擦血,嘴里还不忘鼓劲:
“别停啊!擦完赶紧报仇!”
有这群“援军”在旁拱火,拉架的工匠和太监根本插不上手,这架是彻底没法拉开了。
不远处的朱有建靠在廊柱上,看得乐呵,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压根没打算劝架——
在他眼里,这群人吵归吵、打归打,没真下狠手,反倒透着股为研究较真的劲儿;
尤其瞧着一群小丫头片子一本正经“煽风点火”,比看斗殴本身还有意思。
他只悄悄拽了拽王承恩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叫几名医科大夫过来候在工坊外,免得等会儿有人真伤重,能及时处理伤口,别耽误了后续研究。
直到朱有建慢悠悠走进工坊,场面上的气氛才瞬间变了。
朱徽媤最先瞥见父皇的明黄色衣摆,赶紧吐了吐粉红小舌头,刚才那股子扯着嗓子拱火的劲头全没了,悄悄往小伙伴身后躲;
其他孩子也跟受惊的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抿紧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斗殴的两伙人更是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个个垂着头站成两排,脸上的黑灰还没擦干净,嘴角的淤青也没藏住,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等着皇帝开口惩罚。
朱有建抬了抬手,示意朱慈炤和李雷闪出列,让他俩把刚才斗殴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清楚。
等听完“接头松动—妹妹吐槽—争执升级—动手打架”的前因后果,他压根没提谁对谁错——
不管是俩研究员的较真争执,还是小丫头们的无心拱火,都没入他的眼,反倒目光落在了那处松掉的铜线接头上。
他的注意力全钉在了“铜线断了,却还收到六个字符”上,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越想眼睛越亮:
“二十个字符收到六个,这可不是小事!
本来咱们一门心思搞有线发报,铺线又费钱又费力,这一下等于摸到无线的边了——
既然有无线传输的可能,咱还费那劲铺十万尺铜线干啥?”
他越说越兴奋,上前两步指着桌上的发报机,语速都快了几分:
“能收到字符,就说明无线收发绝对能实现。
本来还担心是频道不对、信号传不出去,可现在能收到部分内容,显然不是频道的事。
那问题就出在接收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