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呢?”斯大林的声音突然变冷。
米高扬的笑容僵住了:“代价……很大。为了支付这些设备,我们承诺未来十年内向联合帝国出口乌拉尔木材的五成、顿巴斯煤炭的四成、巴库原油的三成;向英国出口乌克兰小麦的六成、克里米亚葡萄酒的全部高档品;向德国出口中亚棉花的七成、西伯利亚毛皮的八成;向法国出口伏特加和鱼子酱的九成;向美国出口艺术品和古董的……几乎全部库存。如果按1928年价格计算,总价值超过五十亿卢布。”
“但按1930年危机价格计算,只值十亿,”斯大林站起身,走到世界地图前,“而且,这些物资如果不出口,就会烂在仓库里。乌克兰的小麦,因为联合帝国金龙集团(食品垄断,1848年建立)的竞争,在欧洲根本卖不出去;巴库的原油,因为美国德克萨斯和波斯湾的竞争,价格跌了70%;乌拉尔的木材,因为加拿大和北欧的倾销,在市场上无人问津。”
他转身,目光锐利:“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到的不是死物资,是活技术。当联合帝国的工程师教会我们如何炼特种钢,英国的军官教会我们如何操作先进舰炮,德国的专家教会我们如何制造坦克,法国的技师教会我们如何生产火炮,美国的经理教会我们如何管理工厂——十年后,苏联将拥有自己的钢铁工业、造船工业、装甲工业、火炮工业、汽车工业。到那时,我们还需要进口吗?”
“可这是否太依赖外国了?”米高扬担忧地问,“两千多名外国专家在苏联,他们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会传回本国。英国军情六处、德国阿勃韦尔、法国第二局、美国战略情报局、联合帝国军情局……我们的工业布局、军事部署、技术实力,在他们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那就让他们看,”斯大林冷笑,“但他们看到的,是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在列宁格勒,我们让联合帝国和英国的专家互相猜忌;在阿尔汉格尔斯克,我们让联合帝国和德国的技术形成竞争;在塞瓦斯托波尔,我们让英国和意大利的军事顾问互相监视。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实际上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莫斯科大学的尖顶:“而且,技术是会‘走样’的。联合帝国教我们的电弧炉,我们改进了加料系统;英国教我们的舰炮,我们加大了膛压;德国教我们的坦克,我们加厚了装甲;法国教我们的火炮,我们增加了射程;美国教我们的流水线,我们加快了节拍。等他们三年后离开时,苏联的工业,将是一个融合了东西方技术、但又截然不同的新体系。”
电话响了。斯大林接起,听筒里传来内务人民委员亚戈达的声音:“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联合帝国军情局特工‘老周’要求紧急会见。他说,张凌云首相有口信带到。”
“让他来,”斯大林放下电话,对米高扬说,“看,第一个坐不住的来了。我猜,张凌云是想提醒我,别忘了‘白菜价’背后的代价。”
半小时后,“老周”被带进办公室。这个中年男子穿着普通的灰色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他微微鞠躬,用流利的俄语说:“斯大林同志,我奉张凌云首相之命,传达三句话。”
“说。”
“第一,联合帝国卖给苏联的设备和技术,希望用于和平建设,而非对外扩张。”
“第二,苏联在吸收西方技术时,请保持独立自主,勿成为任何一方的附庸。”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老周”顿了顿,声音压低,“联合帝国军情局发现,英国情报局正在策划破坏阿尔汉格尔斯克港的德国设备,德国阿勃韦尔准备在列宁格勒港的英国货轮上安装炸弹,法国第二局试图收买塞瓦斯托波尔的意大利专家。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苏联只能依赖某一方的技术,从而彻底控制苏联的工业化进程。”
斯大林面无表情:“张凌云首相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首相认为,一个真正独立、强大的苏联,比一个被西方控制的苏联,对联合帝国更有利。”“老周”直视斯大林的眼睛,“一个多极化的世界,需要多个强大而独立的力量中心。如果苏联倒向西方,联合帝国将面临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围攻;如果苏联保持独立,就能牵制西方,为联合帝国赢得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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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凌云首相的原话?”
“是首相的原话,也是李光前首相的建议。”
斯大林沉默了。窗外,克里姆林宫的红星在暮色中亮起,像一颗燃烧的眼睛。良久,他说:“告诉张凌云首相,苏联感谢他的提醒。也请转告李光先生,他的‘平衡术’,斯大林学会了。苏联不会倒向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