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庭院里清扫积雪的侍从,手中握着一份刚从统计局送来的报告——截至1929年12月末,帝都失业人口降至23万,内东北行省钢厂复工率达87%,南洋联邦橡胶出口量恢复至危机前水平的92%。这些数据像一剂强心针,让他紧绷了近三个月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
“首相,南洋党党首杨康的专使到了。”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张凌云的思绪。
“请他进来。”张凌云转身,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西装领口。三个月前那个踉跄着闯入李光书房的狼狈首相,如今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是眼底还残留着几分熬夜的青黑。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南洋风格纱笼、皮肤黝黑的青年,他是杨康的副手高震岳——1924年南洋党换届时,杨康接替苏曼出任党首,高震岳任副党首,这对组合以“务实合作”取代了苏曼时期的激进扩张,成为南洋党与北方党协作的关键纽带。
“首相阁下,”高震岳躬身行礼,生硬的汉语中带着南洋口音,“杨党首派我来送一份礼物。”他身后两名随从抬上一个檀木箱,箱内整齐码放着二十套南洋联邦特产的锡器茶具,“这是雅加达商会的一点心意,感谢帝国在危机中维持了橡胶贸易的稳定。”
张凌云摆摆手,示意随从将箱子收下:“杨党首太客气了。告诉杨党首,南洋联邦的橡胶能顺利出口,多亏了他下令龙武集团(能源垄断,1798年建立)优先保障运输船队的燃油供应——没有南洋舰队的护航,东方橡胶公司(橡胶垄断,1854年建立)的货轮早被英国巴西橡胶公司(1855年建立)的私掠船劫了。”
高震岳脸上露出笑容:“杨党首说了,南洋党与北方党本是同舟共济。危机前他还担心您年轻气盛,现在才知道,您比李光首相当年更懂‘平衡’二字。”
这句话让张凌云心中一动。三个月前,正是李光那句“联合帝国不是资本主义的简单复制品,骨子里刻着‘平衡’二字”,让他从崩溃边缘惊醒。此刻,高震岳的话仿佛是对李光策略的无声印证——南洋党这个曾经的“刺头”,如今已成为危机应对的助力。
“首相,”高震岳压低声音,“杨党首还有个不情之请。南洋联邦的农民合作社想订购一批永恒集团(交通垄断,1848年建立)的铁路零件,用来修建连接加里曼丹岛橡胶园和港口的窄轨铁路。他们愿意用橡胶支付,价格是危机前的八五折——您看……”
张凌云立刻翻开桌上的文件,找到赵建华(商业大臣,南方党)提交的《南洋贸易补充协议》:“告诉杨党首,这个折扣可以答应,但必须附加两条:第一,铁路建成后,南洋联邦的橡胶出口优先供给联合帝国;第二,永恒集团的技术人员要参与铁路设计,确保符合我们的标准。”他抬头看向高震岳,“这样既帮南洋联邦发展了基建,又巩固了我们的资源控制,杨党首应该会同意吧?”
高震岳连连点头:“杨党首常说,南洋党的利益与帝国绑定,您放心,他马上签署协议。”
送走高震岳后,张凌云立刻召来赵建华。这位南方党商业大臣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见到张凌云,立刻起身汇报:“首相,华鼎公司(纺织垄断,1817年建立)的订单恢复了七成,永恒集团的铁路零件出口额比上月增长40%,但铂金集团(金融,总部魔都)的报告显示,海外党控制的信通集团(金融,总部悉尼)还在向投机商放贷……”
“让铂金集团把报告转给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张凌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海外党党首,犹太裔金融家,1924年接替大卫·陈·斯坦利后,以“稳健金融”取代了前任的激进扩张。张凌云记得李光的话:“海外党不是敌人,是工具——用他们的钱办我们的事,但要拴好绳子。”
三天后,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的亲笔信送到首相府。这位银发碧眼的金融家用优雅的英文写道:“亲爱的张首相,信通集团已停止向投机商放贷,转而认购帝国应急基金的三千万华夏元债券。作为回报,我希望南洋联邦的橡胶贸易能优先使用信通的结算系统——毕竟,我们的银行网点遍布雅加达和新加坡。”
张凌云在回信中签下“同意”,同时附加了一句:“希望海外党能说服英国银行家,别再给巴西橡胶公司输血。”他知道,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沙逊与欧洲犹太财团关系密切,这封信能让英国金融城对巴西橡胶公司的支持力度大打折扣。
危机缓解的关键在于民生。汪正义(教育大臣,南方党)主导的“青年职业培训计划”在启元大学(1665年建立,魔都总部)和滨海大学(1708年建立,新加坡总部)展开,失业工人分批学习拖拉机驾驶(复兴重工集团生产)、铁路维修(永恒集团技术)、橡胶初加工(东方橡胶公司指导)。张凌云特意去启元大学视察,看到曾经在街